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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川颜觉得今天的丁队长有些漫不经心,神色恍恍惚惚的。平日被誉为“好心督工”“打卡狂魔”的他在上午的白云石实测与下午两次的总结报告讨论中却都没了影儿。偶然看见他是在吃饭时。虽然丁季向来靠气场压人,不依表情取胜。但杨川颜在读表情方面有着相当的特长。看他难得愁眉苦脸却强忍不显露出来的模样,杨川颜竟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点点自己心情不好时委屈巴巴的影子。
傍晚任务结束时,杨川颜拉过正放风中的陈谰,半笑半问道:“你说丁队长他怎么了?”
陈谰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他没有看向杨川颜,而是眺望远远的夕阳,看日光一点点地下坠,染没天际于红。眼没眨,只是叹一口气,表达沉重怅惘。
“杨川颜。”话语中包含沧桑。
“嗯你说?”杨川颜洗耳恭听。
“丁季他思春了。”
“?”
此时距川谰二人约500米处的丁季正在落日余晖中沐浴秋风,顺便为下一步的说辞布局。 他久经沙场,但此时此刻的丁季因为昨晚思考了一宿过于疲劳,便不再苦苦思索,专心欣赏余晖。
闭上眼睛,如置身于梦境。
他记得也是在这样的斜阳下,一场车祸静悄悄地发生了。迷蒙的天色交际着,灯还未亮。那时丁季在楼房的窗口上看着,他捂住了身边小女孩的眼睛。自此,他意识到:白天与黑夜的交接是一片血红。
这是多早以前的事了呢?很早了。但那个日期他永远难以忘却。就像一块旧伤疤,早就不会疼了,但绝不能被揭开一点。
父母早已不在,小女孩也不见,甚至连小区的阁楼,也在某场法律判决中被移交给他人。
他还留下了什么?留给他的还有什么?
不远处,闲聊中的杨川颜与陈谰发现了一尊高高的背影,黑色的大衣,数条灰白黑色的围巾随风飘拂着。即使看不清正脸,也容易辨别如此怕冷之人应是眺望远方的丁季。
“唉,也只有丁季这样的学生才能被默许逃课。没说错吧,向他这样从不逃课的男人,一逃课基本就是思春了。”陈谰慨叹自己一番,再调侃丁季一番。
“人真是伟大的动物,一年四季都能发情。”杨川颜貌似尴尬地挑挑嘴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男人们诡异的爱好,“不过人一年四季都可以发情的原因是有些人根本就没法辨别四季吧。啊这秋风真凉爽,好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啾!!”
杨川颜一个喷嚏下去了,话都不利索,“好好好好冷我我我我我先回去了...回去...”
陈谰低头看看自己两件毛衣,只得在杨川颜颤颤巍巍离去后仍装作逞强呆在原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几近生无可恋。
大概没过太久,他悲惨的发现连丁季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留走了,天半黑了,落日已沉,空空旷旷的赏景好地方只剩下他陈谰一个人。
发觉如此,陈谰忽然就释然了。他最后看了一眼天边紫黄色的彩云就往回走。猛地转身,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还看到一件厚实的羽绒服被团成半球朝他丢去,在云霞中画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他条件反射般自然地伸手接过。
“穿上吧,不用感谢我。”丁季微笑着看他,顺手递给他一块牦牛肉干,“想必你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陈谰如获救星,在为自己背后说话而感到疯狂愧疚的同时,肚子也确实饿坏了。飞快地吐出“谢谢”二字后他直接捞过牦牛干,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
牙齿受到猛烈的撞击,酸麻感忽地冲上牙龈,好像毛细血管爆炸般,鲜血都要溢出来似的;牦牛的腥味瞬间涌入唇齿,满口腔都是浓重的肉味。五味杂陈的陈谰顿然发觉人生无趣。
丁季看着表情千变万化的陈谰,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悄悄地走开了。虽然没有明显的外在表现,但敏感的人能通过其略为轻快的脚步察觉出其内心的餍足。
杨川颜同样也接到了丁季的黑色大衣。她以为这是丁季回营帐取的。虽然对此人买三件完全相同大衣有所不解,但还是爽快地表达了感谢之情, “虽然我不太怕冷,但还是感谢你,到时候再还给你喽。”
她看见丁季默默摸出纸巾,擤了把鼻涕。
“唉,你怎么又突然冷了?”
“我没事。给了陈谰一件衣服,又给了你一件,现在身上只有一件了.......咳。”
杨川颜无言以对,摘下了自己身上的一件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