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一下校园霸凌,本质上其实是大人的问题。

以最近的爸爸杀女儿同学被判死刑为例:

女儿长期被同桌欺负,多次回家向父母哭诉。 女孩爸爸与妈妈无奈多次找老师沟通、找对方家长沟通。 虽然老师和家长均积极回应,但欺凌现象仍没有制止。 期间女孩爸爸先后两次找过小男孩,第二次甚至掐脖子威胁,换来的是小男孩变本加厉欺负女儿。

多次沟通问题得不到解决,女孩爸爸接近崩溃,在家长群发出死亡威胁。 老师认识到问题严重性后,承诺会调换座位解决问题。 老师又以女孩爸爸脾气暴躁为由,不让男孩父母与女孩爸爸见面沟通。 女孩爸爸在被妻子告知事情已在协调解决让把女儿送去上课的情况下,扔把女儿送到家中并购买一把屠宰刀返回学校。 买刀的目的未知,可能是吓唬对方可能已有了杀人想法。

女孩爸爸到办公室后,因未见到男方家长,可能认为对方家长放纵自己的孩子不愿意沟通。 遂从教室后门冲进教室朝男孩捅刺十几刀,并拎出教室摔在走廊上。 之后坐在操场边台阶上直至公安人员抓获。

整个事件中哪怕女孩父亲已经强烈要求认真对待欺凌行为了,然而老师和男孩父母根本就是冷处理。

以我的经验来说,很多小学老师根本不会听学生的意见,只拿小学生当动物一样,不称心了就骂,就体罚,对表现好的学生就是放纵。初中老师虽然遇到欺凌事件会批评,但很多小孩其实非常恶毒(小学也有这种人,但毕竟更幼稚懂得少),在老师面前会演戏,骗过老师,等老师不在了才会欺凌。他们还会结成团队欺凌别人,老师也都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内心里不愿管,而且国内师生比也低,管不过来,甚至有些老师会认命那些坏学生当班干部来管理别的学生,这样老师们自己就省了很多事(当然老师并不完全了解那些坏学生的本性,只觉得他们有权威、管得住别人),有时候老师遇到受欺凌的人告状,还会想大事化小,做出互殴的推断(一个巴掌拍不响)。

一般学习好的学生不太欺凌别人,他们的乐趣都在于学习好受老师家长表扬,就是那些学习不好的人精,会以欺凌他人为乐,还能逃脱惩罚,因为他们其实也经常因小事被老师点名批评,早就熟悉老师的特点了,练就了一套应对老师的套路,成为老油条。他们可能会专挑学习一般、老师忽略或不喜欢的学生(可能因为经常不写作业等等原因)欺负,这样的学生一般在班里比较受排挤,人缘比较差(可能有各种原因,可能老师带头排挤,可能是不善交际,也可能是有不好的谣言),这样的学生一是没有同学会帮他(只有正义感强的同学偶尔为他说话),二是老师一般不会采信他的话或者根本就厌恶他,所以欺负这种同学简直是一本万利。

你们可能觉得,他欺负别人,别人肯定会反抗啊。那你们就太天真了。那种坏学生不用认真学习,又是人精,可以和其他差学生混成一片,通常欺负人都是几个人一起欺负,成年累月地欺负,难道一个人还能无限反抗一群人吗?当然你们可能又会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但是你要打到什么程度呢?打轻了没效果反而会招致更重的报复,打重了老师和家长介入,一个人说话可信还是一群人说话可信呢?

当然你们可能会说,不行就告诉自己家长嘛,自己家长总能给自己出头。你们又把问题想简单了。首先,很多受欺负的孩子,他们家长是不称职的,比如本身就有家暴、控制欲过强、完全不信任孩子等缺点。孩子受欺负了跟他们说,他们可能会认为给自己丢脸了反而打骂孩子,可能会觉得孩子丢脸了让孩子打回去,可能会认为孩子在说谎,等等。其次,就算家长正常,去跟老师和对方家长交涉,结果就会好吗?老师可能会想“这孩子又说谎,还让家长来闹,又得打发他们了,真麻烦”,也可能会想“别的孩子怎么不被欺负,就他受欺负,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等等,就倾向于糊弄家长、和稀泥。结果呢,大概是不痛不痒地批评一下霸凌者,然后换个座位之类的。但是后续呢?都是一个班的,你换到哪都得一起上课、一起活动,以后同学们会更加孤立你,大家觉得你打小报告、告状,自己没有能力,还是个麻烦人物,霸凌者也会变本加厉欺负你,证明你的反抗是毫无作用的,进一步让你被无助感淹没。

当然你们可能会说,大不了换个班级嘛。但你们要是知道现在学校的运行模式,大概就不会这么幼稚了。一个年级分为若干个差班,若干中班和几个好班。你不可能跨档次转班,向上转学校不乐意,向下你自己不乐意。而同档次班级里,你要转也得教务处主任等管理层同意(虽然有些任课老师会兼任教务处老师),还涉及更复杂的流程和手续,成功率也不高。而且就算你成功转班,新班级等待你的是什么呢?大概率还是大部分冷漠的新同学和新的几个混世魔王,你能保证新班级不会排挤你,新坏蛋不会欺负你吗?这一通操作还有可能让你在年级中扬名,也就是说大家都知道你人缘不好,可以随便欺负了。

当然还有一些情况下,霸凌者的家长会被老师叫来沟通,但老子狗熊儿混蛋,对方家长很可能也是个……你懂的,不然怎么会一直纵容自己孩子呢?甚至有可能会认为自己孩子很厉害,将来进了社会不会受欺负了(极端情况下还会信奉弱肉强食社达原则),还鼓励孩子这么做。也有家长是那种管不住孩子的,回去训一顿根本无济于事,在学校照样继续欺凌,然后受欺凌者觉得自己的反抗没有效果,就不再反抗,而默默忍受了。

总之我想说,校园霸凌这件事,不是简简单单的“小孩子玩闹而已",不要以为小孩子就单纯,小孩子恶起来是很可怕的。而且不要以为小孩子心思简单,小孩子也会演戏,也会装,也会推测大人怎么想、怎么骗过大人。同时,校园霸凌是个十分复杂的社会问题,从古至今,从欧美日韩到中国,校园霸凌无处不在,没有哪个社会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所以千万别轻视,童年是一个人三观的奠基时期,也是人格的形成期,千万要早日阻断霸凌行为,让孩子脱离被霸凌的环境,教孩子一些正确的处理手段,给孩子身心上的全面支持,如果自己孩子霸凌别人,一定要严肃教育(不然说不定哪天也会被别人砍死。。。),不能任由其发展。就是因为大人的不称职,家长老师校管理和社会没有尽责,才会有经久不衰的校园霸凌现象。小学和初中时期的孩子,大脑发育不完整,有些人负责同情心的脑区就没有发育好,所以也不要想着小孩的事让小孩自己处理,这句话有时候是对的,有时候却是大错特错。

还有一些案例中有这样的事,一些受欺凌学生长期不反抗,但有一天突然做出了很严重的报复行为,酿成惨剧。很多吃瓜群众就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平时不告诉老师家长,也不反抗呢。我来告诉你们。其实这种人内心里都有一杆秤,一边放着自己受过的欺凌,放着报复后的快乐,放着对未来生活的绝望;另一边放着对未来人生的希望,放着自己的光明前途。他的每次反抗都会招致更严重的欺凌,久而久之就会习得性无助,不再反抗,但心里会想象把欺凌者杀死的画面,欺凌者永远都不会再压迫自己的画面。等到秤的绝望一端恰好压过希望的一端时,他们就会放下心中所有的包袱,用自己以后的人生换来霸凌者的消失,这笔买卖终于是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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