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涛
山高路远,跑四十里地才能到学校,背着娘手里旋出来的黑馍,坚持了两年,三妹回家对娘说:我想帮你拉风箱做饭。
秋风一来,包谷叶就唰唰响,前头走,老感觉后面有人撵。三妹不敢一个人在日头落山后留在地里瓣半干不透的包谷棒子。爹和哥都往回拉,娘也回家收拾院子去。一个人她忒害怕。原先和她一道做伴念书的秀决定弃学后,她也不敢一个人去走那四十里山路。
爹知道三妹想念书,也能念得动,可谁让她生在这山洼洼呢。爹把抽了半截的纸烟捻进土里。
三妹脸上看不出阴晴,娘叫端盆就去端盆,毕了蹲在灶火前往锅底添柴,吃完饭立马收了空碗碟去灶房洗涮。晚上电视开了,盯着看到其他人昏昏欲睡。
哥哥一直是媒婆盯的对象,爹也不是花钱像抽筋一样难过的人,但回回都是有花无果。一晃再晃,三妹二十出头了。
嫁了吧,不要再等了。村邻劝爹嫁了三妹。
他哥还空着哩。爹不再言语。
三妺不吱声,低了头转身收院里晒干的衣裳。
两年,三妹见我只是问一声,便怯怯退到别屋去。十年后,问及,别人说孩子都上小学了,日子不赖,问了电话,打过去,那头半价天都想不起来电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