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干燥而酷热,楼兰的太阳神似乎格外精力充沛,丝毫没有疲软之意。右贤王查尔善步履匆匆地向王廷走去,早已顾不得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左贤王赤木合的府邸。最近几个月来,左贤王府总会拿出诸多食物供那些贫苦民众取用。查尔善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一向视民众为草芥,利欲熏心的左贤王这是演的哪一出。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一定有大事情正在酝酿。
查尔善赶到王廷,所有大臣都已到位。楼兰王缓步走上大殿,登上王座,宣说今天的朝议之事。原来,匈奴想通过与楼兰合作进军大汉,楼兰王因此召集众臣商议对策。
左贤王赤木合率先进言:
“臣以为我们应当给以匈奴方便,助其攻打汉朝。原因有三,其一,我楼兰国屡遭汉朝胁迫欺辱,当伺机一雪前耻。历来汉朝使者、商队经过我楼兰,必会多方刁难我国侍从,大量耗费我国财力。长此以往,我国将难堪其乱。其二,我国素来与匈奴交好,加之王子尚且居于匈奴,如能双方联合,将有实力抗衡汉朝。其三,如若我王与匈奴交恶,匈奴必定怀恨在心,唯恐于王子不利。且日后有祸国之患。望我王慎思。”
左贤王的话说到了楼兰王的心坎上。作为一国之王,他早已对汉王朝的欺辱忍无可忍,只可惜国小力弱,只能强忍下这口恶气。如今机会来临,自然跃跃欲试。此时,右贤王查尔善突然发声:
“臣以为万不可与匈奴为伍。相反我王当速速派人前去秉明汉王朝,告知匈奴意图,尽早打破匈奴图谋。如此方为上策。”
楼兰王听到这不称心的谏言,顿时拉下脸来。厉声喝道:查尔善,你何出此言!
“我王息怒。微臣所言实为国家安危计。那匈奴虽勇猛凶悍却薄情寡义,不可与之共图大事。汉王朝虽对我国多有不尊,但终为教化之邦,尚可交之。且汉朝国力强盛,绝非我国和匈奴能够比拟的。当前形势,我王唯有与汉王朝合作方能安邦定国,否则必将祸及百姓,生灵涂炭!”
右贤王查尔善的这番话无疑是对楼兰王火上浇油。楼兰王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赤木合见此情形忙说道:
“查尔善大人,你难道要置国家尊严于不顾吗?我们楼兰国虽小,但绝不做汉王朝的附庸和奴隶。大人在这个时候如此亲善汉王朝,莫非私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利益瓜葛?”
查尔善听到这话,不由怒火中烧:
“赤木合,你不要血口喷人。事关国家安危,岂容你胡言乱语。”
赤木合接道:
“血口喷人,你看这位是谁?你可认得?”
查尔善看了一下走到殿上的这个人,说道:
“这是我府上的管家乌尔禾。”
赤木合吩咐道:
“好。乌尔禾你给大家讲一讲查尔善大人和汉王朝的关系。”
查尔善目瞪口呆,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得摸不着头脑。乌尔禾怯怯地瞄了一眼查尔善,颤巍巍地说道:
“查尔善大人平日与汉朝密使多有往来,且汉朝会向大人奉送大量财宝作为礼物,以求楼兰国能够更加顺从汉王朝。”
乌尔禾话音刚落,楼兰王便怒不可遏,当即便把右贤王查尔善打入大牢,并命左贤王负责与匈奴合作事宜。朝中群臣谁也不曾想到,这样平淡的一天朝议竟然让高高在上的右贤王陷入牢狱,就连查尔善自己也觉得像一场噩梦。
当晚,右贤王的至交大将军木纳塔便前往狱中探视查尔善。
“查尔善大人,你这次被冤枉的太惨了,中了奸人的阴谋。我们要想办法救你出去。”
“大将军糊涂啊,你在这个时候来看我,岂不是要遭小人陷害吗?”
“大人,我们已经查到赤木合暗中勾结匈奴人,意欲借攻汉知名,行篡权之实。你可曾听说左贤王施恩于民众之事?这都是他故意夺取民心,为之后篡位登基所做的准备。”
“若果真如此,将军要早作谋划,不能让奸人得逞。你快走吧,不要管我。连累了你,又生枝节。”
大将军别过右贤王,回到府中筹划对策。谁知半个时辰后,便被楼兰王传唤至王宫。大将军刚入宫门便发现今晚宫廷守卫明显多于往常,进到议事厅,又见左贤王赤木合已经在楼兰王身旁。大将军感到不妙,但为时已晚。还未等他开口,帷幕后走出的士兵已经将他控制了起来。楼兰王斥责道:
“木纳塔,你可知罪?”
木纳塔气愤异常:
“王上不要听信谗言,臣是被冤枉的!”
楼兰王丝毫不听,命令侍卫将他押入了大牢。楼兰王对左贤王说道:
“多亏左贤王考虑周到,及早发现了右贤王和大将军的勾当,险些酿成大祸。”
赤木合说:
“右贤王与大将军素来关系密切,而右贤王又与汉王朝有勾结。如今右贤王入狱,大将军必然会有所行动。”
在左贤王的撺掇下,楼兰王下令将右贤王与大将军以叛国罪处斩于白龙堆。
在行刑后的第二天。白龙堆附近出现了一束束的红色火焰,活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引来众人围观。有胆大的好事者靠近火焰发现阴冷无比。左贤王心生好奇,也前去观看。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有说这火焰是来自地狱的,是阴冷极寒之物,可能是右贤王与大将军的冤魂所化,回来索命的。赤木合听到这种说法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有些心虚,便匆匆回府了。
然而,仅仅三天的时间,左贤王王府便传出其暴毙的消息。顿时楼兰国内流传开了赤焰索命的传闻。左贤王的意外死亡让楼兰国合作匈奴的计划得以搁置。同时,这一重大变故也让汉王朝窥得了一些端倪,及时采取了反制措施,确保了三方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