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

我是不愿意做饭的人。这是有原因的。

小时候,家里没有男孩子,我是老大,所以一些力气活都是我来干。当时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爸妈每天辛苦的劳作,家里很多活都需要自己来帮忙。课余时间,劈柴、挑水,洗衣服采猪食菜……这些是我的日常。还有季节性的活,春天跟着爸妈种木耳,夏天去地里锄草,秋天跟着爸妈进山,冬天要去拣柴。妹妹们小,我去干这些活时,她们负责做饭,分工明确。

我最愿意干的活是劈柴和洗衣服。从山上拣回来的枯木,爸爸把它们截成段儿,这时候就轮到我上场了。找块合适的段儿垫着,然后把截好的柴斜放上,后头用脚踩住,斧起柴裂。一会儿功夫就一堆,劈柴特别有成就感,斧头落在柴上的声音,柴裂开的声音很好听,劈完后要码垛,要整整齐齐的。我通常一劈就一liu(一声,不知道口语中的是哪个字)。劈柴是有瘾的。

还愿意夏天洗衣服。家里打井后,不用挑水了就更愿意洗了。那时没有洗衣机。全靠手搓。赶上天好,把衣服抱出来,先泡上,然后用搓衣板一件件搓,一件件漂洗,一件件晾晒,晚上干了收回来,一件件叠好,衣服带着阳光的味道,捧着心里满足的不得了。

家里那时还喂猪,喂鸡鸭鹅,放学后我就会去西山的地里采苣荬菜。采多了成习惯,现在看到它们还是想采,可惜没有用处了。

后来,我们大了成家立业,出了家门,再后来爸妈老了,搬出了平房,现在村里的平房卖掉了,这些活都不用我干了。所以,做饭一直不是我强项,反到是妹妹们得到妈妈的真传,都有一手好厨艺。

我结婚后跟婆婆住一起,上班时间紧,也不用我做饭,这算是彻底练不出来了。一直到女儿高三,说要节省时间,不到奶奶家吃饭,我才开始学着做饭。还好,在无数次烟熏火燎中,一般饭菜难不倒我了。女儿高三后,我在她大学放假回来后会重进厨房,演奏一曲锅碗瓢盆交响曲。

慢慢的,我咂摸出了日子的滋味,就在这烟火气里。没错,这过日子可不就如这做饭,蒸煮煎炸,混在一起才有香气。

日子就在做饭中,这是我不惑之年才明白的道理,是不是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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