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索不达米亚人相信,在睡梦中,人的灵魂或者灵魂的一部分会离开身体,而灵魂真实去过的地方和人就形成了梦。让我走进你的梦,在通往你灵魂深处的桥头吹吹风。
绝大部分的科学家相信所有人类都会做梦,并且在每次睡眠中都会有相同的频率。因此,如果一个人觉得他们没有做梦或者一夜只做了一个梦,只是因为他们关于那些梦的记忆已经消失了。
很幸运,我是记忆不会消失的那个。
一旦入睡,我的大脑就像是一匹脱了僵的野马在我毫无防备也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天马行空。无论是深睡眠还是浅睡眠都会是多重人格多重场景多重逻辑多重空间的连环梦,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然而有相似经历的朋友告诉我说,要享受做梦的过程,享受每一个角色。别人这一辈子只能经历一辈子,我们这种会做梦的呢,一辈子的时间精力了三辈子的故事,仿佛各种身份各种技能自动切换,岂不美哉?我对此深表同意。
今天我想来说一说我昨晚的梦。
不同于平常好莱坞大片和侦探小说般跌宕起伏的梦,昨夜的梦让我印象深刻。
两个人,我和老张。故事的开始我们在看一个老电影,而渐渐地我发现故事的背景不知怎么地就变成了家乡的小区,我并没觉得惊讶(在我的梦里似乎一切皆有可能,我并不会对周遭发生的任何感到惊讶)于是顺其自然地,我们慢慢融进了画面里面。看着身边墙体的崭新和保存完好的绿化覆盖和游乐设施,很显然眼前的一切并不来自2019年。
我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经历了“清醒梦”。
和“白日梦”不同,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清明梦”。它指的是人在睡眠状态之中做梦意识仍旧保持清醒,也就是说,“知道自己在做梦时做的梦”。
你或许也有以下经历:在梦中忽然有一个具备意识的自我,以外在观察者的抽离视角来看待正在经历的梦境——你觉得自己已经醒过来了,但你其实还在梦中。如果这种梦是连环的,要回到现实就更困难了。英国哲学家罗素曾宣称他在麻醉苏醒后,历经了100层的梦中梦,显示梦中梦的原理是脑部将肌肉无力误判成在床上醒来。
回到正文,当我意识到这是“清醒梦”以后,梦开始变得有意思了,因为我可以做“梦的导演”了!我转过身,一脸坏笑地对身边和我一起进入到电影中的张先生说,我们现在不妨去家里看一看,如果我的梦符合逻辑的话,没准能见到小时候的我,还有家人呢,以一种类似穿越的身份突然出现在家人甚至自己面前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事实证明,你的梦往往会按你所预料的剧本写下去。。。
我们缓缓地走向家的位置,你要问我了,为什么我不是向家里飞奔呢?我来告诉你,对于做这种“清醒梦”我是非常有经验的,此刻如若异常激动则很容易从梦中醒来,那岂不太过遗憾?因此我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像平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
梦里,我到家了。
门是虚掩着的,没有锁。
有些紧张和激动,我推开了门。家里人还挺多的,爸爸在厨房里做饭,旁边站着一个......外国...等等那是外国人吗?是的,没错。在看看我妈,正坐在沙发上叠衣服没抬头看我们,大姑坐在饭桌前一边剥着坚果一边和几个外国人聊天。
他们似乎并不惊讶看到穿越过来的我们,而我也不再纠结几年前的家里为什么会和几个外国人在吃饭。只是忽然觉得爸爸妈妈还有大姑都好年轻啊,甚至年轻得是我出生后没见过的样子,我在想难道穿越过来的这个年代我还没有出生吗?
在家里没有找到我自己的影子,不然我想和曾经的自己四目相对也的确是一件奇特的事情。我走进厨房问我爸在做什么,他也没搭理我,只是自顾自地往锅里下着肉圆,我看了一眼饭桌都是我爱吃的菜。梦里好像有个声音再召唤我回去,着急忙慌地也没和梦里的家人多说几句话,就被一股力量急匆匆地叫回去。一切显得那么井井有条,似乎毫不在乎我的去留。
这样也好,别离何必搞得那么伤感。
记得临走前我对我爸说了句,“做菜少放点油和盐吧,你现在都高血压和脂肪肝了。”
就这样,我被张同学递来的一杯蜂蜜水叫醒,回到了现实中。
思绪万千,“没有做完的梦最痛。”
卞之琳的《断章》很是诗意:”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在梦里遇到的挚爱,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穿越一样的隔空相见,他们不知道他们即将拥有一个宝贝女儿,我也不知道我跟我爸叮嘱注意身体他会不会听,我甚至想着带个什么东西走会不会带到现实。正在写文章的我都笑了,就算我走一遭不会改变任何,或许我所见到的也是挚爱的一场梦,这样也好。
你看啊,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会奋不顾身地去见那个相见的人。哪怕是在梦里,知道那是梦,庆幸那是”清醒梦“让我可以自由支配,也享受那是梦,尤其是时间跨度长的梦。我可以毫不顾忌地走在儿时的街道,连空气都是记忆里久违的季节味道。
自从去了离家很远的城市上大学以后,故乡只剩冬夏,再无春秋。
年复一年,江边垂柳又抽了新芽,秋末黄叶吹得一袭满地,寒风一吹让人想在妈妈唠叨前就乖乖拿出来穿上的秋裤,都渐行渐远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内心强烈的暗示让我在梦里回了家。
到不了的地方,是远方;回不去的地方,是家乡。
“清醒梦”还可以解锁很多隐藏的秘密,找出复杂问题的答案。
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披头士成员)有段经历广为流传,他先是在清醒梦中听到了《昨日》(Yesterday)的复杂旋律,醒来后把它写了下来,传唱成了经典;科学家尼尔斯·玻尔(Niels Bohr)也是在清醒梦中想出了原子结构的颠覆性模型。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清醒梦自然而然就来了。它们是零星、不可预知的;可能一辈子就一两次,或是永远都不会来。谁知道呢,既然上天总是让我梦到,你不来我接受,你来我甘之若饴。
我不是理科生,不是神经生物学家,不是心理学家,我没办法从科学理性的角度具体科普和解释关于梦的起源。我愿意从情感出发,用文学和历史的角度来考古你的梦。
我相信梦是长期记忆的激活,是灵魂真实去过的地方和看到了一些人。梦可以调节情绪,可以说出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你的灵魂也因为梦变得更加完整。
在梦里,你可以尽情清除脑里的情感垃圾,梦是对垃圾的最后一瞥。
所以呀,无论是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还是有人闯进了你的梦,都好好和灵魂深处的你对话吧。
不要躲避不要慌张。
你能想起的都是不愿遗忘的,你所遗忘的都是你不曾记起的。
你的梦,是通往灵魂深处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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