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二哥真的是从红缨这里感受到了异样。红缨如花的笑脸,洁白的牙齿,还有细腻的肌肤……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哥有了拥抱她的冲动,红缨却笑着跑开了。不过,红缨还是学会了吹口琴,除了我哥的谆谆教诲,她自己也是非常聪明的,不然怎么能万里挑一考上大学呢?
严格来说,红缨应该是我哥的初恋。因为自从我哥帮她们家打过一次煤球之后,红缨就主动找过我哥好多次。先是让买口琴,口琴买回来后还得刻手章,因为没有手章邮政局不让提货。她一个小姑娘哪里会有什么手章。找刻章的还得等到集会时人家才会来支摊,所以还得求我哥。
我哥会刻章吗?答案是:会。他一个穷学生,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刻章呢?答案是:天分,无师自通。这个一点不吹牛,我哥在这方面就是灵动,就是脑子活。他看了看人家的章,是反字,就知道这种字要反着刻。没有工具,就自制。找一截断了的钢锯条,磨尖,磨出刃,非常锋利,就成刻刀了。
他在老师办公室,教务处,饭票兑换处多次见过印章,那都是红色的橡胶材料,他当然弄不来,就想了不少办法。首先是木头,可是刚好那么大小的木头很难找,还得平,还得光,大的倒是有,可自己没有工具,不能加工,不行。又想到萝卜,萝卜好刻,好加工,但是水气大,印油盖上去水分大还不清晰,也不行。他无意识地打开文具盒,看到了橡皮,忽然灵机一动:橡皮。橡皮平整,软硬适中,练习刻章最合适不过。于是他的手章刻成了,他的口琴领回来了。当时邮政局的值班人员看了看,夸奖说:“就这都中,就这都中。”于是,任红缨的手章也刻完了。

可是,红缨还不会吹口琴,她也求助于我哥,这个却难。我哥是无师自通的,凭着口琴盒里配送的说明书,又凭着自己记忆中的一段乐谱,硬是吹成了一段完整的曲调。
说来也怪,他脑海中的那一段乐谱,他一遍就记住了,并且终生都没有忘。那是一节音乐课,老师让全班同学合唱,合唱的时候要一个打拍子的在前面指挥,可是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会打拍子,老师就做示范,嘴里念着乐谱:
来米索索米索米都来,
拉米拉米来米来拉都。
……
这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乐谱,我哥当然会唱,这首歌当年是标配,全国的中小学生估计没有不会唱的。当时我哥还是初中生,是班长,老师用手在胸前一反一正地比划了几下,我哥就站在讲台上指挥起来。那首歌曲的乐谱,老师就
说了一遍,我哥就记得死死的。后来,他也尝试记别的乐谱,可是再也没有一遍就能记住的,再也没有了。
我哥就是靠着这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乐谱,自己学会了吹口琴,并且逐类旁通,一个多月之后,他能把自己所有会哼的歌曲都能用口琴吹奏出来。也就是说,到了这一步,他算是学会了初级口琴的吹奏方法。后来他又尝试了复音口琴icon,还学会了用舌头伴奏。
可是任红缨吹口琴却不是那么回事,红缨虽然各方面都好,但是在认识乐谱的能力和吹口琴的灵巧方面,却不如我哥。但是她能够挨训,我哥训她的时候,她能笑眯眯的看着我哥,我哥也就没了脾气。
那时候,男女同学之间是不说话的,即使走路碰头了,也不说话。如果有男女同学站在一起说话被人看见,就会遭人议论,说关系不正常。但是红缨不同,她没这个概念,也从不介意这个。奇怪的是却没人说她什么。可能大家都知道她是任老师的女儿吧。
但是我二哥却真的是从红缨这里感受到了异样。红缨如花的笑脸,洁白的牙齿,还有红缨细腻的肌肤……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哥有了拥抱她的冲动,红缨却笑着跑开了。不过,红缨还是学会了吹口琴,除了我哥的谆谆教诲,她自己也是非常聪明的,不然怎么能万里挑一考上大学呢?
可以说,红缨就是我哥的初恋,当然我哥也是红缨的初恋。是红缨开启了我哥男女情事混沌未开的无知荒野。
上大学的时候,是红缨送他到校的,仅这一点就能说明问题。他们相约考一个相同的学校,以后就能分配到一个单位。可是后来,红缨却考上了另一所大学,去了另一个城市,他们联系的就逐渐减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