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82年10月30日。
廉江武装部的干部用一部大客车,把我们廉江藉的30名“兵",运到湛江霞山,在现在的市人大办公楼边的马路上,放下,与湛江藉的6名“兵”汇合,然后,把我们赶上两辆解放牌大卡车。
我们问接兵干部:把我们拉去哪?接兵干部凶狠狠的回答:別问,到了就知道!(其实,他妈的就去台山县的上川岛)
我们不敢多问了,只能乖乖的上车,象买猪仔一样,任人摆布了。
大卡车轰轰的开了一天。
直至晚上十点多钟,车象泄了气的皮球,停了。
只听到接兵干部一声吆喝:全体注意了,下车!
我们提起象一团麻布的背包,乱哄哄的跳下车,一看,傻眼了:漆黑的夜晚,传来咆哮的浪吼,刺骨的寒风,直往脖子里往钻,冷得全身发抖,牙齿擅得啪啪啪响。谁都不知道,这是哪。(后来才知道:这是山咀码头,是上川岛上岛的唯一码头)
约半小时后,有一艘船突突突的开过来(之前没见过,后来才知是登陆艇),靠码头停好,接兵干部又一声吼:排好队,一个跟一个,上船!
船舱灯光昏暗,浊气冲鼻,非常难闻。
虽然难受,但我们谁都不敢问,也不敢说话,一切,都是在静静中进行。
直到船前后左右的颠簸起来,我们才知道船离岸了。
不到十分钟,我们就感到是在荡秋千了,整个人被揪起来,又甩下去,左一搖,右一拉。五脏六府全错位了。
终于,吐了。
没有几个人不吐的。那股酸臭味,和酒吐物一样。
有哭的,有呻吟的,有奔泪的,有抽泣的。惨不忍睹。
接兵干部见状,不但不同情,反而怒目训斥:就这个熊样?还上战场打仗呢!全部给我收声!
只得收声,泪汪汪的等着世界未日。
直到十一点半钟,船才靠码头,踏上川岛。这时,大苦大难才结束。
过后才知,我们夜渡的海峡叫山咀港。
跌跌撞撞又走了近20分钟,经过几处象营房一样的建筑物,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山洞。接兵干部又一声吼:立停。到了,先喝炊事班煮好的姜汤,马上睡觉。
我知道,让我们脱胎换骨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