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重新阅读了一遍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说的是他插队当知青时,养过一条猪。
这猪有些与众不同。黑而瘦,双眼炯炯有神。
特点一,一米高的猪栏一跳就过,如山羊一般敏捷。
特点二,能跳上猪圈的房顶。所以总能到处游荡,不爱呆在圈里。
特点三,对知青特别友好。可能也比较同情知青们,知晓他们那代人的七七八八的故事。
特点四,这猪是公的,总害怕去势,也就是说怕被劁掉。怕被剥掉性爱的权力。
特点五,能模仿各种声音,比如会学汽车响、拖拉机响,学得都很像。
特点六,有些花心。对一块圈在猪圈里的那么多环肥燕瘦的后宫母猪们不感兴趣,往往到邻近村寨去找别的母猪野合尝鲜。
有此六点,所以特讨知青们的欢喜。
但邻近村寨的老乡们却经常来告状,说这猪不正经。领导们则是痛恨它。以致于它招来了杀身之祸。
起因是这猪学会了汽笛叫。
而附近有家工厂,中午要鸣一次笛,让工人换班。而知青们下地干活时,只要听到汽笛响就可收工了。
可这猪每天上午十点钟总要跳到房上学汽笛,地里干活的知青们听见它叫就回来了。比工厂鸣笛早一个半小时。
我看过一些知青文学作品,讲的是他们那时的趣事,偷鸡摸狗,逮野免,摸瓜捉鱼,锄地偏头看美女,庄嫁苗都锄掉了,磨洋工。
他们难道区分不出猪兄的汽笛与工厂汽笛的不同么?只是想就坡下驴,早早收工了事。领导也只能气的吹胡子干瞪眼生闷气。
所以,只能拿猪来撒气。把它定为破坏春耕的坏分子,专政!
但这猪特聪明,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下,竟然躲过五四手枪子弹,避过杀猪刀的奔袭,左冲右突,扬长而去,无踪无影。惊得众人呆若木鸡!
后来有人在甘蔗地里见过它,它已长出了獠牙!不长不行啊,因为,只有獠牙,才能拓宽求生的领域。
它再见到当年的知青时,不再友好了,而是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它怕心怀叵测的人们再来加害自己。
我读完这篇文章,为王小波流畅的叙述,生动的语言,幽默的行文风格所折服。
这猪无视对它生活的安置,特立独行,率性而为,追求自由,确是让人印象深刻。
王小波感慨说,他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有没有这样的猪,不得而知。但有句话说得好,遇到对的风,那猪也会飞上天。
什么是特立独行?特立独行就是对生活的既定安排的逆袭。对于一些条条框框的惊世骇俗。
既不想去设置别人的生活,也不想对那些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有所置喙。
做一个自由的人,做一只特立独行的人,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