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问老麻,老麻啊,这火化率咋办?你作为民政员,得想办法解决,不然被一票否决了,你作为快退休的老同志,面子上也挂不住啊。老麻还是面无表情,镇长,我肯定尽力而为,只是死亡数据是实实在在的,没有火化的也只有一个应耀德,97.9%真是变也变不了啊。镇长说,能不走走关系,让县里四舍五入,把97.9%当做98%呢?老麻看来是做过功课的,镇长啊,我早试过了,他们也担心被查处,哪敢帮我们。如今,除非是?镇长连忙问,除非什么?这数据还有救吗?老麻依然面无表情,除非是再死两个人,而火化两人后,数据刚好98%。镇长听得毛骨悚然,呸呸呸,这几年死亡率异常高,都快引起恐慌了,何况,死不死人,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老麻微微一笑,那也是,那也是。
总之,镇长和老麻的商量毫无结果,生死看天啊,火化率基本救不了了。而我毕竟是在阴界村驻村,火化率跟我关系不大,但奇高的死亡率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半个月后的周二,不是十五,我独自下村。结果又在离村最近的山卡遇见鬼一样的张道长,远远的是村子里飘来的若有若无的哀乐,怎么又死人了?!我和道长赶往村子,在村口遇见陈医师,他拿着丧葬用品前往苦主家,说是去帮忙。道长便和陈医师一起同行,而我走另外一条路,先去村长老应家。
晚上召集村两委干部会议,我快速把近期的工作作个部署,然后叫大家坐定,一起商讨下这个死亡率问题,哪有村庄会有这么高的死亡率,会不会有什么原因?大家商讨,看看有无怪异之处,把问题搞清楚,让村民也安心一点。我话刚说完,与会人员便抽起烟来,和昏暗的白炽灯相映成趣,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我就叫老应先说,死亡率高起来是这两年的事情,你看下这两年村里有什么变化吗?老应沉思片刻,青绿色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底气不足,难道是水质问题?前次我看报纸,说山区的水质偏硬,不利于健康。另一位村干部说,不会的,水质硬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怎么会这几年死亡率突然高起来呢。我看会不会是村脚打山洞,这些石头开采导致辐射?然后把体弱的老人辐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