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个时节,少年忐忑不安地南下,未知的鱼米之乡是他的目的地。也在这个同样的时节,少女不情愿地北上,偏僻的小城是她不愿面对的终点。
车窗外,中原一望无际的麦田似乎传来阵阵醉人的香气,脚下的土地那么真实和厚重。眼前,红土地沟沟坎坎泥泞不堪似乎有腐蚀的酸气扑面而来,触摸之下,不知是我梦南国还是南国梦我。少年如同西北戈壁里的青皮杨树,刚而易折,小城的温柔让他不知所措。无知的少年想要归去,他不愿在细雨清风里慢慢地老朽,却不知,苦寒荒凉同样会要了他的命。他与小城的第一年就在这样的辗转反侧当中画了句号。
时间转眼第二年。5月的湖湘,正是热死人不偿命的风水宝地。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用来形容这个小城市里劳作的人们,不为过。那日,我头一次牵了她的手,我与她就在这样一个令人不快的时节踏上了我们的征途。
旅行是必不可少的。听说湘西有僵尸,我二人按捺不住,一到假期,直奔凤凰。火车无聊的向前爬行,她半躺在我怀里,小脑袋随着火车颠簸的节奏摇摇晃晃,像极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我就这么搂着她,身上心里全是棉花糖的感觉。
要是这梦不会醒就好了。
旅馆很有特色,像是一个半开放的临江鸟笼子,只不过没有人逼着你进去,囚禁你的自由。在江水声中,在和风细雨里,我们彻底敞开了彼此,从此不再有秘密,那刻,她就是我的天使。
第一次感受这个世界的灯红酒绿是在一个小酒吧。囊中羞涩的两个人奢侈了一番,喝了到目前为止最贵的酒。在酒意正浓时,我为我的小天使唱了一首水手,那个旋律至今难忘,那是我唱过最好的版本。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当时的感觉依稀萦绕。三天的时光转瞬之间消耗殆尽,日日夜夜的放纵之后终于踏上了回途。我精疲力竭,她红光满面。
听说,武大的樱花是中国最好的景致,哪能少的了我们的影子。早上5点半下了火车,在一个老奶奶的报摊买了一张不太详细的地图,按图索骥,开始了武汉之旅。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蛇山之上,黄鹤楼巍然矗立,听说现在的黄鹤楼早已不是最初的黄鹤楼,我二人便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徒步前往长江大桥。以前一直在传闻当中的大江真实的横亘在我面前时,瞬时觉得那气势吞天沃日,比霸王的拔山盖世还要雄壮几分。不由心中感叹,难怪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大江熏染之下,怎会生出不争气的小民?
靠着两条不休的腿,在那浩淼的江上横穿而过,那感觉比面红耳赤的高潮还要爽。
走到旅馆大概是下午2、3点的样子,毕竟肉体不是铁打的,我二人马上沉入梦乡,打算养足精神,明日赏樱花。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傍晚时分下起暴雨来,心想这下糟了···翌日清晨急匆匆赶往武大,那景象真不是残花败柳能够形容的。满地的樱花花瓣,满树的凌乱凋敝,心里那个哀伤啊。还好她最大的企盼不是樱花。不然我心里不知道得有多少遗憾。光谷的美食一下子就改变了旅途的失望,坏事变了好事。
毕业季的提前到来,迫使我不得不考虑以后的事情。一个温柔如水的南方小妹,如何吃得那朔方的干旱与严寒。就此,我们算是画上了句号,可能今生今世,情难再续。
一路走来,从陌生到熟悉,从相知到相爱,从相爱到相守,三年时间就挥袖之间烟云散尽。我还能再奢求什么,只期盼她过得好一点而已。青春易逝,我们终将,各自奔前程。
姑娘,我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最后,以一首歌结束我的思绪吧。
愿上苍为你指引平坦的道路
愿命运让你遇见善良的人们
即使你去了天堂
即使你把我遗忘
你依然是我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