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被小区摊贩所骗。一次买虾,那个看上去很和气的女摊主说,给你秤棒好一点噢,七两多算七两好了(那秤杆在七两处还真打不牢),我回家一称,仅300克多一点点;再一次买虾,那个脸孔扁平的男摊主说,就这么一点点虾你“倒担”吧,便宜点卖掉算了,我买了余下的全部包括活的死的大的细的,支付宝付款刚完成,来了个新买主问虾还有没有,那扁平人物掀开桶盖说有咯有咯,然后我看到有鲜活的虾儿们上蹿下跳;再一次买虾,我好不容易和那个自称是“不太来摆摊的”男子讨价还价,称量是几两几钿,最后还抹掉零头,但半路我用自己的手机计算器一算,竟然发现他多算了好几块钱,待我折返回去那人不见了。
(以上的买虾经历,已见诸我的微信朋友圈。我把它作为本文的上半篇。然后继续我的“于是我有叹焉”)
亲爱的读者是否已经注意到上述非连续性事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地点与事件的同一性:地点,小区;事件,买虾。这里是一个市政规划区,名曰黄酒小镇。其原所在地乃双浜(我叫得出并只叫得出“双浜”,因我家小姑子就嫁到此地)等村。他们多以捕鱼为谋生的行当,我家姐夫便是其中一个。突然有一天他们收到了上面的通知,说是这边要拆迁安置了。有的欣喜,开始唱“得得锵锵,得,锵令锵”,因为他们安置所得便是目前所有的几倍;有的伤心,开始骂“小娘生个伲子”,因为他们刚树立的几楼几底将夷为乌有。欣喜也好,伤心也罢,于是大家便纷纷拿拆迁安置款购了房,一套二套乃至多套,给自己,给儿子,给孙子,暂且用不了的就用以出租,得尽一中家长租房需要之地理优势。然后呢又不忘本行,顺便摇个船放个地笼,弄点鱼虾,托他们有文化的孩子弄个微信或支付宝二维码,直接在小区门口摆个摊做起了买卖。
上面已经有说到“托他们有文化的孩子弄个微信或支付宝二维码”,直言之,他们本身没文化?是的,以我们家姐夫为例。在我的记忆中,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他口口声声和几个孩子说,你们读书读介多有啥用啊,三千多两块一个月,还要扣掉什么金和什么金,我,一字不识横横,随便抲几根鱼抲几只虾就比你们好。每至于此,我忍不住“哀其所幸”,“怒其所争”了,我毅然拿他几年前发生的没文化的故事笑话他,(那时他肚子疼去医院检查,不知怎么说到阑尾,他说男人的阑尾在腹部的左下方,男左女右嘛)并由此也深深感受到,这边的很多摊贩所以如此营私和刁钻,如此自欺和欺人,如此缺乏诚信和公平心,不能不说与他们没有受到过良好教育有关。
想起了先生的“第一要著”论。也觉得似乎很有“改变他们的精神”的必要。只是我同谁去改变他们呀。没有文化但手握“人民币”的像我姐夫那样的人,四海之大,可谓遍地开花,要想以文艺教育攻愚,以公民教育攻私,有几个晏阳初做得到呀?如能将我前文所述之“女摊主”前面的“看上去很和气”的修饰词去掉,变“扁平人物”为“圆形人物”,让那玩失踪的神龙“见首又见尾”,那我们的未来是大有希望的。
家有向阳花一盆,晚上闭合,白天盛开。“形色”了一下,知道其学名竟然叫“阔叶半枝莲”,还配有秋瑾的诗,道是:
“栽植恩深雨露同,一丛浅淡一丛浓。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由此可知我们的先贤秋瑾女士之深谙教育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