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家有八口人。大哥十岁,我七岁,最小的妹妹未满周岁。父亲死了,剩下七口人。过了一年多奶奶也死了,剩下母亲和我们未成年的五个孩子。又熬了两年,母亲再嫁,我们一家搬到黄沙梁。
孩子们小又多,生活还得继续下去,母亲选择了另嫁,孩子随着母亲坐着后父的马车,走了一天的路,在晚上点灯的时候,他们到达了黄沙梁村。迎接他们的人很多又热情。
院子里黑黑地站着许多人,像等了许久,马车没停稳便涌过来,嘈嘈杂杂的,啥也看不清。有人从屋里端出一盏灯,一只手遮住灯罩,半个院子晃动着那只手的黑影。
满屋子烟和人影,那个日后我们叫父亲的男人一手端灯,挨个让我们认坐在炕上的那些人,我小声地叫着,只听见他们很亲热地答应声,一个也没认清。
作者把黄沙梁和老皇渠当成了一个村子。在他多少年的梦境与回忆中,它们叠合在一起。之所以叠合在一起,是因为一个村子是他出生的地方,哪里有永不忘记的怀念,有父亲有奶奶,有永恒的爱。而现在的这个村子是他成长的地方,是他懂得记忆的地方,是他懂事的地方。
这就是《两个村子》。
黄沙梁是人们不想要的一个地方,村里人早对这个村子失望了,几十年来没盖一间新房子,没砌半堵新墙。人们早就想扔掉它到别处去生活。这个村庄因此幸运而完整地保存着以前的样子。没有一点人为的变故,只有岁月风雨对它的消磨——几乎所有的墙,都泥皮脱落。我离开时它们已斑驳地开始脱落,如今终于脱落光了,露出土块的干打垒的青褐墙体。没有谁往这些墙壁上再抹过一把泥。
人们在村里待的时间长了,对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乎了。
草长在墙根,长在院子里、门边上,长在屋顶和墙缝……这些东西不妨碍他们了。他们挨近一棵草生活,许多年前却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村子里只有两件事最能牵动人心,那就是生死。一个人出生了,其他人也要陪伴着笑几下,送点红绸子、花衣服。一个人死了,其他人得帮衬着哭两声,烧几页纸、送条黑幛子。
这是《一村懒人》。
作者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生活,感觉不一样,看到的体会到的都不一样,对生活的领悟更上了一层,就是这样一个村子,他能有什么理想?眼里只有一堆草和一群羊里。
生活在这样的村子里,作者体会生活细腻,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厌倦,但是又是这样的环境练就他的思想,让它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