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们说过,李德茂天生就是务农的把式,天山就热爱土地,善于精心耕作经营,不管这土地是自己的还是其它人的都一样喜欢,看着耧他手就痒,要摇播几陇,看到杂草丛生的麦田,他就狠这败家子,懒汉虫,立刻挽起衣袖下地拔尽燕麦杂草。到了雷家他也一样,既会规划调拔,又能卖力苦干,惊蛰种麦,谷雨点豆,施肥浇灌,锄地拔草,啥时节干啥活,样样干得漂亮,把个庄稼务习的苗满枝壮,四埂齐整,当家的雷震邦喜在眉梢,也跟着他像个打下手的。
常人说,能干,不要太能干。这往年都是雷振邦的小舅子两口种这片地,也收个差不多,没见饿下那一个,凭啥来个外人指手划脚,七七八八的,不就多收了三五斗,付了工钱还是老样,关键是他长期呆下去,哪里还有小舅子小两口活下去的路,即便是赖在姐夫家里不走,再呆着,听李德茂给他姐夫出谋规划,明年要把西渠沟西边的荒地开出来五六十亩地,那还不脱层皮,整死人。小两口子睡在炕头上温存一阵后就想辙。
湿木头夹不住旺火上烤,早晚会着,兄弟在姐前尽说李德茂霸道,指挥得姐夫向前往后团团转,背后说姐夫没啥本事,这天底下的女人最忌讳就是别人说自己的男人窝囊废,雷震邦夹不住女人添油加醋,炕头上灶火门边上的闲话,又怕明年李德茂真要开西渠沟西面荒地吃的苦,于是在犁完地,收拾完场上的麦子,把仓子,囤子装得满尖后,给李德茂宽宽盘了五石粮食,推说人多住下,把李德茂送出了家门。
李德茂连个打尖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先把四石粮食寄放在兄弟李其茂家,粜了一石粮食,进城做了一身新衣裳,算是到了阳关置的第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