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 子虚

第一章

子虚

子虚是一个长得很不起眼的女孩,在家排老幺,从小算是被宠着的那个孩子,但因为家里孩子多,家里又穷,即使宠也宠不到哪里去,顶多就是可以从小跟着妈妈睡。在子虚看来就是因为家里太小了,只能跟爸妈挤。对于跟妈妈睡这件事,子虚是非常喜欢的,她喜欢摸着妈妈的嘴唇睡觉,妈妈的皮肤滑滑的很柔软,抱着妈妈的手臂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也因为从小没有自己一个人单独睡过,所以也养成了子虚不喜欢一个人睡觉的坏习惯,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要说子虚长得不起眼,是真的不起眼,小小的个子,有点营养不良略微发黄的脸,最主要是家族遗传的龅牙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和教科书里的山顶洞人很像,这也成了她被同学们以及长大后的同事们嘲笑的缺点。有时她自己会用手去掰牙齿,希望那颗丑陋的龅牙能长规矩一点儿。虽然样貌平平无奇,但子虚仍然是一个开朗的女孩,从小外向又谦让的性格,让很多人愿意跟她做朋友。小的时候子虚跟着父母去山里淘金,因为是山外面来的孩子,看起来会比山里的孩子们洋气一些,所以子虚在这里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加上自己的父亲喜欢摄影,很多小朋友也乐意和她一玩耍。在那个年代,无论是山里还是城里,小朋友们仍然是男孩女孩分开玩耍。课间休息的时候,子虚和同桌女同学一起在教室外站着晒太阳,这时一群男孩子把另一个男孩子推过来扑倒在子虚身上,子虚明显感觉到对方捏了一把她的胸部,虽然当时子虚才上一年级,但那时的她已经知道是被占便宜了,莫名的羞耻感让她气愤地把对方推开,气着跑回了家,因为家教的严厉,她也不敢跟父母说,小小的年纪只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肚子里。好在小孩子忘事快,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已经忘了回来时的怒气了。晚上睡觉子虚还是跟妈妈一起睡,爸爸则睡在木板搭成的单人床上,但每天晚上子虚都会听到老鼠啃木板的声音,这让她十分害怕,但又不敢跟父母讲,害怕他们说自己胆子小。第二天起来她会在屋里找一圈看看有没有老鼠洞或被啃碎的木板,但总是找不到,这时子虚会怀疑自己晚上听到的声音可能是自己做的梦。有时幸福也会很突然的来临,因为子虚爸爸工作的关系,一家人转到了一套小平板房居住,3室的房子,足够摆下2张大床加1张小床,姐姐们睡一张,哥哥睡一张,可怜的她还是只能和父母一起睡,想着不用再听到老鼠的声音,子虚的内心是无比的欢快。开心的日子总会被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打乱,子虚的父亲是那个年代不安份的年轻人,从来都不安于现状,喜欢尝试各种新鲜事物,什么电视机,相机,卡拉OK…只要有钱都要第一个去买的人,而子虚的母亲因为是家里的老大,从小就老实稳重,从来不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对于她来说任何不按正规出牌的事,都是风险。所以父母的争吵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从没有停止过。吵闹无休无止,甚至变本加厉,父亲开始对母亲拳脚相加,大打出手,有时还会误伤到她们姊妹几个。对于子虚来说,这样的家庭于她而言一点都不想呆下去,她巴不得父母能离婚。然而争吵之后的父母却又总会好上一阵子,这也是让子虚特别烦恼的一件事。自从一家人搬平板房居住之后,她就天天和父母一起睡,晚上老鼠的声音还是会时不时出现,后来从电视里她知道是父母在做一些大人的事情,这让她再也不想和父母一起睡觉,因为有时她甚至感觉到父亲在摸她的腿。终于,大姐出去打工,她可以跟二姐一起睡了,虽然好几次尿床把二姐全身尿湿了,但她宁愿挨几次老姐的捶打也不愿意再和父母睡在一起。对于父母的感情,子虚觉得用相爱相杀,互相揉虐来形容完全不为过。自己的父亲从来不是一个安份的人,打小母亲就会在他们面前诉说着父亲总总不是,不会挣钱,乱花钱,还天天勾搭别人的老婆,看到女的也不安份,但母亲却从没有想过离婚离开他。因为家里无休止的吵闹,二姐也从走读选择了住校。在一个冰冷的夜晚,子虚被母亲一把掐醒,睡眼惺忪的子虚无奈地听着母亲的哭诉,还时不时被掐一下大腿,然后果告诫她不要离男人太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那以后,只要她和对她好的叔叔哥哥们走太近时,就会被母亲呵斥,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二姐初二住校午睡时,差点被她的班主任猥亵,她哭着逃回家,母亲在二姐学校门口站了3天,却没有得到任何道歉或对那老师的处罚,在那个年代,封锁的山村,很多冤屈是没办法得到有效的处置的,更何况二姐的事并没有造成事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子虚一家人只能搬到另一个大点的城市去重新打拼,二姐也因为跟不上大城市的教学而缀学。从那以后对于子虚来说,父亲不是一个好男人,外面的男人也都是坏人,男女之事便是不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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