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有五个女儿,大姐“爱芹”今年74岁。大姐在五个姐姐中是最好看的,她个子高,得有一米七多,白净的脸,平时的穿着很整洁,喜欢带些小饰品。大姐平时不爱运动,吃饭口重,体重也达到一百七八十斤,最近几年大姐的腿脚开始不好,腿疼的走路有些瘸,大家都在劝她减肥,她总是口里答应着却从来不见行动。
前段时间大姐老是说她胃疼,吃不下饭,让她儿子和她去检查据说也没查出什么病来,总说是医生说她有点胃炎,在小诊所吃点药打点针对付一下。自从五月份见过她后一直没见到她,上周的阴历六月初一我在豹岩观遇到她,老远的听声音知道是大姐来了,可是从藤架的缝隙里看着藤架下那个人又不像她。走近一瞧,天哪,一个多月没见,大姐瘦了整整40斤,我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知道不好,平时大姐不爱去庙上烧香什么的,这次主动来到庙里拜佛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病不好?
“大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没去看病吗?”
“看了,伟子和我去的,是找了他的朋友给检查的。说是胃溃疡。”
“都做的什么检查?”
“喝的白粲检查的胃。”
“没做磁共振或者CT什么的吗?”
“没做,那个医院很小,没有那些设备。”
“伟子”是大姐儿子。我开始着急,催着我老公本色先生给他外甥打电话,让伟子和大姐去附近的一所军医院去检查一下,那里是个三甲医院 ,设备齐全,医生都是军医,水平很高。
7月10号接到伟子的电话说陪同大姐做了检查,大夫说大姐胃里有肿瘤需要做个切片检查。11号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恶性肿瘤,必须住院做手术。这时大家都感到了危险,都催着大姐赶快去住院,也没和她说是恶性肿瘤。
7月12号下午两点多的手术,我们两个和三姐五姐一起在下午的一点多赶到病房。伟子找了朋友关系住进医院新楼的17楼的病房,一个病房里有两个床铺,很整洁的房间。房间里就住着大姐一个人,我们到达时大姐夫,大姐的儿子儿媳妇,女儿女婿都在。
大姐面如黄纸躺着病床上,鼻子里插着管子,呆痴的眼光看着天花板,声音如游丝,轻轻的说:“早知道这么痛苦不如喝瓶老鼠药死了算了,我也不想做手术了。”大家纷纷劝她,把坏了的胃溃疡切除了就好了也不胃疼了。大姐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嚷着要坐起来,她女儿不让,说大夫叮嘱不让坐,怕刚插的导尿管再脱落了。还是慢慢把床给她摇起来,又垫了一个枕头让她面对我们听我们说话。
几个护士推过来一辆手术车,手术的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帮忙把大姐推到电梯到达4楼的手术室。我们等在手术室外面的小厅里,里面的冷气太足,又是铁质的椅子,我坐了一会冻得受不了就和两个姐姐回到病房等待消息。
很久过去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后本色先生推门进来,脸上一脸的难过说:“大夫说把大姐的肚子割开后发现胃里长满了肿瘤,淋巴上也都长满了,只有20公分左右的肠子是好的,没法进行手术了,只能在肠子上接上管子往里打营养。。。”大姐的女儿“丽”当时在病房里,立刻就开始了嚎啕大哭,哭的我们也难过不已,大家眼里都含着泪水,一会大姐儿媳妇“三”也过来了,和大姐的女儿一起难过的大声哭泣。
病房外围了几个病友,谁都没有说话,都在唉声叹气。
伟子眼圈通红,眼里含着泪水,默默的无声的呆立在手术室外,我过去劝他,让他坚强,凡事往好处想,还得回去给大姐准备好后事等,万一大姐抗不长时间,什么事情也没准备好,到时候免得慌乱。
大姐的手术车回到病房,身上多了几条管子,有条管子里还在淌血,大家看了更加难过起来,丽偷偷跑出去扑在她丈夫的怀里压抑着声音大哭着。
大姐的一生非常坎坷,大姐夫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开始生病好多年,大姐夫去世后她一直没再找,独自一个人拉扯着一儿一女。等儿女们都结婚了有了孩子后在她六十多岁的时候才又找了现在这个丈夫,刚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又开始病痛不断。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不想说话,唯一说的最多的是要把大姐的病瞒着我那94岁的婆婆,怕她知道大姐的病后难过担心。一想到婆婆又要遭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我心里更加难过起来。
奇迹看来是不容易出现,但愿大姐会减少些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