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框窗扇是细雕细琢的;
那屋披上的瓦是细工细排的;
窗台上花盆里的月季花也是细心细养的。
——王安忆《长恨歌》
灰黑色的石料门框,配以黑漆厚门扇,庄重而典雅,这是文人笔下的建业里。
门前的街道上无甚人,一半是因为疫情,还有一半是因为过年,长长的古街上,只有零零散散几家店还开着门,这也是建业里。
街道上唯一能寻到的几个人影,也都戴着口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匆匆而过,没有什么人为这曾经上海最大的弄堂遗址,多做停留,甚至撇上几眼,看看那曾经的牌匾,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匆匆拉着皮箱入住。
推开那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眼前的长廊顶部,挂满了红灯笼,大大的福字提写于其上,为着冷清的里弄增添了一些年味。
行走在这座城市,我们早已习惯了石库门那深邃的黄色,抑或雅致的青色,这是上海弄堂最朴实无华,却又是最美丽的颜色。可是,在这里映入眼帘的画面,便是朱红色的砖墙,与精致的雕花门窗,屋舍俨然之中,虽是颇有气派,可那鲜亮的色彩,不再是我记忆中上海弄堂的色彩。
刚刚下过雨的地面有些湿潮,空气中氤氲着水汽,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熟悉的红木窗,熟悉的朱门……这还是我们记忆中的上海弄堂吗?答案似是而非。
我查过有关资料,资料上说改造完成的保护建筑建业里,外观只是在概念上得以保留,而其中的东、中弄竟是在推倒了之后重建起来的“复制品”。
真文物变成了假古董,文物保护的底线也已失手,曾经的弄堂,变成了豪华的消费酒店,这便是现在的建业里了。
……
我无法评论孰是孰非,毕竟,我对于它了解的也不多,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给自己的课题,多一个思路。
建业里,田子坊,这些上海弄堂都是历史的缩影,弄堂而今的了意义只剩下商业价值了吗?面对这样的现实,我们应该可悲,还是可叹?
有人说,上海的弄堂早已不属于这个时代了,摇摇欲坠又潮湿的建筑,是没有人愿意去住的,可是,像建业里一样,只留下其外形,对于文化遗产而言,这便是最好的保护方法了吗?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不只是建业里,还有很多很多值得我们去保护的文化遗产,但这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做法,我们真的做对了吗?如同诗词,尽管老师,尽管政府一再强调其重要性,又有多少学子真正爱上,真正投入其中?
愿世间少些建业里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