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真好
爷爷说,星空是天上的灯火。那时不过一笑,现在想起却满是心酸。
那天下课坐上妈妈的车,像往常一样笑着说起课堂的趣事。然而母亲一言不发。我察觉到异样,在不停地追问下,她终于开口,爷爷不在了。
我怔怔地盯着她红红的眼眶,突然咬住下唇,忍了片刻的泪水却还是涌出。我想起十年前在N城时爷爷带着我去看火车,我笑了,爷爷也笑了。
回到老家时,走进门就看见摆在灵堂前爷爷的黑白照片,微微笑着像生前那样慈祥。而我和妈妈,只能任泪水打湿衣裳。
恍惚中,爸爸将我和妈妈扶进里间。奶奶靠在炕边,头发全白了,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爷爷奶奶执手相依数十载,猝然永诀,这份痛楚旁人是绝对无法揣度的。
我想那老房子里每一个角落都还有爷爷的身影,每一张凳子上似乎都还有爷爷坐过的痕迹。我不禁想起龙应台的《散步》中提到的:“她的老母亲晚上只要一熄灯便会回到四十年前既近又远、亦真亦假的世界。”没有爷爷的每个夜晚,我想您也是和那位母亲一样,瞪大着眼睛注视着黑暗,似乎想要看清什么。
然而,再也看不到了。
走出里间时,夜幕已悄悄降临。我注视那美得有些不真实的星空,心底有一点痛,不刺骨。不知什么时候,父亲已站在我身旁,说:“你爷爷走时,可下了一场大雨,那可是七天干旱的第一场大雨。哦,家乡的星空美吧?你爷爷可是经常说呢。”
我静静听着,心里突然释怀,爱是人在死亡时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它令死亡变得如此从容,爷爷在天之灵更愿意看到我们早点走出悲伤,投入新的生活。
我又一次抬头看向老家的天,那是我这一生看过的一一最美的星空。
爷爷,遇见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