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到扬州游玩时不小心感冒了,等感冒好了发现没多少钱了,准备找个地方赚点钱再说。刚好贾雨村的两个老朋友认识林如海,知道林如海要给自己的女儿请个家教,就把贾雨村介绍过去了。这个女学生就是林黛玉啦,她年龄小,身体又比较虚弱,每天也不要求学多少东西,另外就两个陪读的丫鬟,所以贾雨村这书教得省心省力,正好可以养养身体。
转眼一年过去了,林黛玉的母亲贾氏因病过世了。林黛玉在母亲生病的时候细心服侍,过世后又守丧尽孝,本来身体就弱,因母亲过世太过悲痛就又病了,好久都没有上学了。贾雨村闲着无聊,碰到天气好的时候就在饭后出去走走。
一天偶然走到了郊外,就打算看看乡村景色。漫无目的地走到了一片山水环绕的竹林中,里面有座破庙,墙都快倒了,上面粉刷的泥也掉了。寺庙名为智通寺,门旁有副破旧的对联:“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贾雨村看后想道:“这两句话读起来通俗易懂,却很有深意。我虽然游过很多有名的大山和寺庙,倒没看到过这样的话,想来这里住着个有些来头的人也说不定,不如进去看看。”走进去后只看到个苍老的僧人在煮粥,雨村看到了也不介意,问他几句话,僧人又聋反应又慢,牙齿都掉了,答非所问的。雨村烦了就出来了,想到村里的酒馆中喝几杯,添点郊游的乐趣。
刚走到酒馆门口,就看到里面有个客人站起来和他打招呼:“真是奇遇啊!”雨村连忙看向那人,原来是京城古董行的商人冷子兴,以前在京城里认识的。雨村很赏识冷子兴的经商能力,冷子兴则很看重贾雨村的学识,就像现在有些商人为了显示自己有文化就喜欢结交文人一样,所以两人很聊得来。雨村连忙笑着说:“老兄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我居然都不知道,今天能偶遇也算是缘分啊。”
冷子兴说:“我去年底回了趟家,最近打算去京城,顺路从这里探望一个老朋友,他留我住两天,盛情难却,正好我也没其他事,就干脆在这住几天,到月半时再走。今天朋友有点事,我一个人出来走走,在这歇歇脚,没想到这么巧地碰到你。”一边说一边请雨村到自己的那桌,重新点了些酒菜,两人边喝酒边聊着上次分开后的事。
雨村问道:“最近京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吗?”冷子兴说:“没什么新鲜事,只是你同宗家出了件奇怪的事。”雨村笑着说:“我的家族没有人在京城,你这话从何说起?”冷子兴笑着说:“你们都姓贾,不是同宗吗?”雨村问是谁家,冷子兴说:“荣国府贾家,他们家有拉低你们贾家的门第吗?”
贾雨村笑着说:“原来是他家。其实我们姓贾的人有很多,自从汉代贾复以来,分支很多,各省都有,谁有功夫去细细考究哪些是同宗。要说起荣国府贾家,我们倒是同一支下来的。但他们家那么富贵,我们不好高攀,所以渐渐就疏远了。”冷子兴说:“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如今宁、荣二府已经败落,是远不如以前了。”雨村说:“他们家人丁那么兴旺,怎么就败落了呢?”冷子兴说:“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贾雨村说:“去年我到南京,想看看六朝遗址,进了石头城,从他家老宅门前过,街东边是宁国府,街西边是荣国府,两个宅子连起来竟然将大半条街给占了。大门前虽然没什么人,但隔着围墙往里面看,房子建得很多很豪华,就连后花园那一带的植物也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哪里像是落败的人家?”
冷子兴冷笑了下说:“亏你还中过进士,居然这么没见识。有句老话说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兴盛,但和普通有钱人比起来还是会强一些的。如今他们家人多事多,主仆都只会享乐,为家里谋划的一个也没有,而且要维持原来的排场,每天开销很大,又不知道节约,如今外面的架子还在,但里面已经败落了。这还是小事,更严重的是,这样大富大贵的人家,儿孙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雨村听了也纳闷地说:“这样知书达理的人家怎么会不重视教育呢?别的不说,听说宁、荣二府是最教子有方的。”冷子兴叹了口气说:“我说的正是这两家,等我慢慢跟你讲吧。”
接下来,冷子兴就要开始介绍宁国府和荣国府的情况了,书中的一些重要人物也要经过冷子兴之口说出来了。具体是什么情况,后面我们再一起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