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西门的战斗先发生了。先是小股部队用云梯准备登城,然后是大部队用桩木撞城门,发现没有办法起效了,开始大规模进攻,用大量的火箭射入城内。城内有部分房屋被点着,由于居民都被撤到离城墙很远的地方,人员伤亡很少。当大家开始担心西门时,东门的大规模战斗也发生了。
这时,陈怀孟叫来了那日苏和滨州指挥使说:“现在骑兵没有发挥作用,我觉得应该利用起来,一小队骑兵从北门冲出去,并拖些树杈,制造大量的尘雾,然后所有骑兵都出去,游击对方的弓箭手,工程设备和补给,以保存实力为主,有机会就偷袭,没有机会就游走。不停的声东击西,然后弓箭手从南门出去,二个刀兵两个长矛兵一个弓箭手为一个小组,然后组成若干个小组,带上干粮和水从南门出去,撒出去找他们的粮草所在地,袭扰他们的粮草所在地,偷他们的箭,发现粮草聚集地就对空发信号,聚集所有在城外的人马,烧光他们的粮草后向济南方向撤退。要一定他们注意多拾箭,城里留下1000弓箭手1000长矛兵就可以,其他人员都可以撒出去了”
“就按这个办”二人同意这样的部署。都下去交代了,一切都在紧张部署着,东边的战斗异常激烈,叛军曾一度登上城楼,后又被打了下去。
陈怀孟找到滨州的达鲁花赤告诉他,需要用热油向下面浇,组织人去烧油。命令很快下达了。城墙上又多了一群搬油的劳工。
就这样双方僵持着。城里有很多士兵在睡觉,等到第二天丑时,城里南门突然打开,数千兵勇迅速出城然后分散,消失在黎明前的夜幕里。南门又迅速关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等辰时,北门也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了大量的骑兵,骑兵后面拖着树枝一路向北奔去,整个北边算是尘土。等马队全部走完。北门也迅速关上门,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
第二天的攻防战在未时拉开序幕。这次叛军使用了攻城车,准备撞门,东门的城门被撞破,但甬道里的树枝变成了死亡的陷阱,守军无数轻羽箭射向甬道,冲进甬道的叛军由于树枝的阻挡行进速度变慢,都成了活靶子,大量的民工向城下浇热水,浇热油,城门口一时间成为了人间炼狱,正在这时,后方狼烟四起,叛军的补给线被掐断,不得不停止进攻,转而清剿袭扰。这时城中弓箭手开始用重箭对天齐射,叛军中又是死伤一片。等脱离弓箭范围,去清剿小股部队,又被骑兵砍杀了一部分,一来一去,叛军损失惨重。等叛军都退回到完木勇的寨子,清点人数发现从一开始的43000到现在只剩了30000多人,13000多人或死或伤或逃。光城门这一战,就死了1000多人,其中很多人是被自己人踩踏致死的。热水热油的效果很明显,叛军伤员中一半以上是烫伤,达到1000人之多。后方的袭扰的成效卓著,造成6000多人死亡,有3000人左右跑了。
陈怀孟这边损失也不小,出去的8000兵勇,最后就剩下5000人了,很多人都散落在各地开始重新组合。城里的2000人,只剩下1000人左右还有战斗力。
这个城池周围都是尸体,血腥味,肉香味混合令人厌恶作呕,这种气味充满了方圆二十里地。陈怀孟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强忍住胃里泛泛的作呕感,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情——疫病。这么多尸体如果不处理,疫病爆发是必然的,这疫病的爆发可不分敌我。因为怕女孩子看见这么大的血腥场面会不适应,就没有让女孩子们上城墙上来,现在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在府衙和街上负责医疗包扎伤员。
陈怀孟找来了达鲁花赤,叫他派人去城外收敛尸体,不可留存,集体焚烧。对此达鲁花赤是有意见的,按当时的习俗,入土为安。但当他被陈怀孟拉到城楼上一看,立刻改了主意,死的人太多了,满山遍野都是尸体,不烧根本无法处理,只要过个2天就有可能发生疫病,随即同意了陈怀孟的意见,组织人手清理尸体,随便检查一下有没有活口。
双方都在默默的收拾着残局。
这场绞肉机式的战斗,让双方都在经历精神和肉体的折磨。
第三天的到来预示着更残酷的战斗即将打响。陈怀孟将指挥使和达鲁花赤找来,对他们说:“今天的城门一定是守不住了,我们将内河防线再加固一下,将长矛固定在障碍物上,所有士兵都发弓箭,这时已经不需要准头了,只需要能射出去就行。居民需要再集中一下,集中到北门,我会派人联系城外的部队,协助撤离”
“陈念,你从北门出去,寻找打散的部队,要他们集中到北门护送城中百姓撤离,如果能找到那日苏就告诉他,我们还能坚持一天,不行就带部队撤,快去!”陈怀孟对陈念说道。
除了外围局部战斗,直到午时都没有什么动静,达鲁花赤回报,居民已经集中起来。陈念带着那日苏从北门回来。陈怀孟对达鲁花赤说道:“大人,你带着百姓随那日苏大人先撤”
陈怀孟对那日苏点了点头,便向自己人那里走去,看见陈念,卢小义等人身上都带伤,看见刘诗诗,虞英,吴玉兰等女人蓬头垢面,一脸疲惫,满身血迹,心里很不舒服。但这就是战争,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陈怀孟对他们说道:“你们今天的任务是协助那日苏大人从北门撤离百姓,如有抗命者,军法处置”说完就走了,去内河边检查工事去了。
陈念跟了过来说道:“东家,我留下来吧!”
陈怀孟站住脚对陈念说道:“我的女人就拜托你了,你和卢小义说:‘民为天,在此时能帮助百姓脱险才是应该做的事’快去!”
陈念回去将原话复述给卢小义,卢小义等人听闻后对着陈怀孟双手抱拳,深深一礼。
刘诗诗跑过来对陈怀孟说道:“我是皇上派来保护你的,你敢抗旨?”
陈怀孟很严肃的对她说:“你是不是我的女人”
刘诗诗红着脸慢慢点点头。
陈怀孟有训斥道:“你既然是我的女人,就必须听我的话,不然就不配做我的女人”
“可是,可是……”刘诗诗想要说几句。
“没有可是”陈怀孟打断了刘诗诗的话,“你是我女人中武功最高的,她们交给你,我放心,安抚好她们,保护好她们,快去吧!”
陈怀孟对着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一拱手大喝道:“全城的百姓就拜托你们了,快走!”说完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就走。
随着百姓的撤离,城中变得空空荡荡的,陈怀孟对着这剩下的1000多兵勇说道:“士兵们,现在分成两组,一组听口令射箭,另一组,拿盾牌保护,放箭之后互换,我这里最后一句话,申时最后五轮特殊的箭射完之后,各自散去,想尽一切办法活着”
远处的撞城门的声音已经响起,陈怀孟叫来一个弓箭手,让他拉满弓对空射一箭,陈怀孟瞪着箭镞落地的地方大致测算距离,计算发射角度,然后让士兵相互模拟发射角度,这时东西两个城门同时告破,在城门边的几名弓箭手点燃火箭射向甬道里堆满了的浇满火油的柴火,熊熊大火在甬道里燃烧。就这样又阻止了一个时辰。等火势变小,兵勇冲入,陈怀孟举手示意准备,见进去射程之内了,大喝一声:“放”
数百支箭从天而降,射杀着进去射程圈的兵勇,陈怀孟又举手示意准备,有大喝一声:“放”
又是数百支箭从天而降,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叛军退出城门,只是调整了一会儿,又重新冲了进来,冲在前面的是手持盾牌的刀兵,后面是两个人顶着盾牌的枪兵,叛军也还击了一轮箭雨,只有少部分射进了防卫圈,被盾牌挡掉。叛军慢慢接近内河,从盾牌缝隙中探出了数只轻羽箭,“嗖,嗖,嗖”几声响,几只箭直奔陈怀孟而来,陈怀孟没来的急躲闪,被三支箭射中,一只射中左臂,一只射中心口,一只射中大腿,陈怀孟只是踉跄一下,继续一抬手,多出来一群人向着对面放天地响,一下子对面的整个阵型给打乱了,这事陈怀孟这边有一部分弓箭手将捆有鞭炮的箭射向对岸,对面叛军阵型全部被烟雾笼罩,这时对面慌乱了,不是因为鞭炮炸伤的人太多,而是硝烟散不去都闷在盾牌里,被呛的喘不过气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士兵们只能打开头顶的盾牌,而这时迎接他们的又是一轮箭雨,叛军方阵里的人只能听见周围不断有人惨叫,在这样的心理和生理压力下,叛军已经有很多人精神崩溃,开始拿刀砍杀身边的人,直接导致整个进攻方阵的混乱。
就在此时,城外喊杀声又响起,陈怀孟的援军终于到了。叛军在前攻不进去,后有追杀的情况下,只能撤退,东西两路合并,向完木勇的寨子撤退。
而这时,陈怀孟保持着准备的姿势,慢慢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