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寒风吹来,还没长出新叶的干枝也打起了寒颤,发出口哨般声响。枝头停留的无名鸟,跳来跳去,既想要找个角度避风又想找个好位置看热闹。它最后停在了一个枝叉深处,从那里,又刚好看到两队“人”中间的一位姑娘。她和它一样,可能因为寒冷在发抖;她没它那么运气好,有个能挡风的枝桠。
她低着头,肩膀也紧紧锁在一起,锁骨仿佛是两条藤蔓,紧紧缠绕着脖子,来固定不停摇晃打颤的身体,如果静静听,好像还能听到她牙齿颌骨碰出的响声。她的僵直和她右后面那队“人”的僵直不一样,他们没有生息,没有欲望,没有愿念,还不如它这只小鸟头脑里的电波多。她,能量多的像要不断压缩压缩压缩直到爆炸的一团黑洞。
“很难选?嗯,也的确,换做我可能也需要些脑力。不如……给我点什么评判标准,我来帮帮你。” 一个站在对面方阔台上的瘦高男人说,他的头好小啊,和鸟的头身比例差不多。
“我……认识他们的副将……” 姑娘的声音从牙关处挤出。
“认识?巧了,我也认识。”男人转过身,问身边的一个人,“叫辛什么?” “辛厉”
“对,辛厉。他好像还是国会里的人。现在成了叛军,不知道追杀这件事,你擅不擅长啊?”男人脸上笑笑的,可是声音里的飘忽和寒冷听上去像这吹在鸟儿羽毛上的寒风,能钻到肉里、心里。
“我……想,我……可以。” 姑娘慢慢抬起头,月光照耀下的脸更显惨白,一双黑眸里泛着清冷的光,脸上露出了一抹生机,“我本就是来找他算帐的,他……抛弃了我。”
“啧啧啧,这世上负心男人怎么这么多,对,他现在不止负了姑娘的心,他自己的心都负了,这样说,你还能好受些。” 男人又笑了起来。这该死的笑声,令你魂骨相锉,头皮发麻。
“愿您能帮助我找到他,不要……,不要……” 姑娘僵直着说。
“杀了你?哈哈哈哈,从监控上看,我是个滥杀无辜之人?哈哈哈哈!” 男人摸了摸额头,向前探身说到,“走你肯定是不能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军事机密,留下来,做伙军吧。” 说完,男人挥手,扭头走进了身后的主帐。两旁的男人们把架在旁边一个干巴巴的“人”也抬了进去。左边队伍顺序离开,右边队伍依然僵直在原地。中间那个,被带到了偏营里。
没什么热闹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