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车旅记第三天:夜奔长安

“当我挥汗如雨时,你还沉浸在岛国的动作片中无法自拔,当我70岁还翻山越岭时,你已化作大自然的一部分。”——G310里程碑上骑友留言。

麻庄道班这一夜,虽然住的是帐篷,地面坚硬,入夜湿潮,但却睡得无比沉熟,大概是被道班班长收留,让人心生暖意,因此一夜安稳入眠。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未升起,我已早早醒来,收拾好帐篷,洗漱完毕。班长和老赵也已经起床,开始一天的工作。我和他们道别后,匆匆踏上了前往西安的道路。

麻庄道班已经距离陕西界非常近了,在日出时我到达了陕西界,那一刻让人激动万分,仿佛走进了陕西就意味着走进了西安,就走进了黄土高坡。说句题外话,看到陕西界的时候,脑袋当中第一个闪出的人物是海浪同学。海浪同学口中的窑洞和黄土高坡浮现在眼前。

刚好豫陕交界处是一个坡道,爬上坡后,有一里程碑。果然和我意料的一样,里程碑上写满了骑行者留下的笔记。其中有两句留言写得很有趣,拿来与大家分享:

“当我挥汗如雨时,你还沉浸在岛国的动作片中无法自拔,当我70岁还翻山越岭时,你已化作大自然的一部分。”

“山东-北京-河南-陕西-四川峨眉山,没勇气的嘴脸最丑陋。”

岛国动作片是个什么片?

第一句以略带戏谑和嘲讽的语气,描述了两种人生选择,以及两种不同的人生终点;第二句则用很坚硬的语气和态度,对懦弱的人生做了彻底的否定。

看到这些先行者的留言时有一种见到老朋友的亲切感,让你的旅程不再孤独。事实上,孤独是一路上所要面对和克服的最严重的心理瓶颈。孤独,它似乎是一场在时间中的旅行,在漫长的山路上,只剩下你和自己,一个代表着你的躯体,它早已麻木,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另一个你则是不停地在咒骂,咒骂道路,咒骂太阳,咒骂上帝——上帝就是那个你不停咒骂和祈祷,但最终也没有搭理你的那个人。

从生物学意义上来说,从出生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注定要面对孤独,无法回到同母亲融为一体的状态,这就意味着安全、温暖、融合的感受已经离我们远去。如同卡伦霍妮所言,从出生那一刻我们便被抛到了这个充满敌意、冰冷而孤独的世界上,这也注定了我们一生都要同这个未知的、陌生的而又不得不存在于其中的世界做谈判、做交易,同它所包含的社会、文化、思想等,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人,做诸多次数的交锋。

友谊、情感、爱,甚至是仇恨都是在这些交锋中所建立起来的同盟。虽然所有的人都渴望活得更自由,更自我,甚至是主动寻求孤独,但是不可否认没有一个人可以永远抛开周围的个体而存活,要么在肉体上难以承受,要么在精神上难以承受。所以建立关系、寻求同盟才是能够保持平衡的稳态和常态。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一直认为,人的一生都是在走回家的路,都在尝试建立某种联接。不可否认,我们当中总有那么一些个体活在安全、温暖、舒适的氛围之下,抑或有着看似良好的关系模式,但是他们难以适应,难以在此中自如地表达自我,如同毛姆笔下的斯特里克兰德。他需要某种声音的召唤,需要某种力量的指引,需要某个火把的点燃。那些寻找自我、追随本心的人会在这一力量的带领下做出令他人费解的事情,因为这一力量并不来自于人类——造物有司只是在用人类的手和脑壳子来证明它的伟大。正是如此,那些被造物主选作故事主人公的人儿们才如此的神奇和令人钦佩。不得不说他们的脚下最不缺乏的就是崇拜者和嫉妒者。我本人正是他们脚下众多膜拜者中的一个,因此才会对那些富有传奇色彩、苏世独立的人儿充满着崇拜与敬畏,一如梭罗、海子、into the wild中的Christopher,Legends of the fall中的Tristan,甚至是Jack London笔下的巴克。然而在创造传奇和崇拜传奇的过程中,出现了人类有史以来最为有趣和最为玄妙的现象。可以99%的肯定,虽然我们对这些传奇人物的崇拜、仰慕、尊重,但是这些只能是口头上和自以为是的,事实上我们很难与他们为伍或者是用他们的方式去生活,哪怕与他们共同生活一天,都会让人感到头疼。

梭罗和他的湖,虽然被奉为传世经典,而且追随者众,但是真正愿意同他生活在一起的人几乎没有,他爱他的自然,爱他的湖,爱他的森林鸟兽,对于人类似乎不感兴趣。正是这些成就了梭罗,也正是这些将他疏离在了群体之外。以至于他的一个朋友这样来说他:“我爱亨利,但无法喜欢他,我绝不会想到挽着他的手臂,正如我绝不会想去挽着一棵榆树的枝子一样。”

对于海子也是如此。当下将海子奉为崇拜者,将其诗歌奉为经典的人众多,但是如果时间能倒回,能同海子为伍、共同生活的人绝对是少数。海子的诗歌背后是苦行僧般地生活,单调乏味的生活。因此,我们尽可以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当做是绝美、温暖的诗人情怀,但是这同真正的海子无关,同他的生活无关。如果我们尝试如此,无异于往口中塞一把苦盐。

除此了在结果上呈现出的与众不同,孤独存在之外,事实上将这群人们疏离于群体之外的是一种力量,我不确定自己身上是否存在有这样的力量,我只是试着来发现它,描述它。那大概是一种把我们引向人群之外,让个体先成为自己,然后在成为群体成员的力量。那是一种属于私人的力量,只能在独自一人存在时才会出现的力量。

行程才第三天,就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和别人一起,为什么一个人,不害怕吗。不得不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充满着恐惧,都会疲惫的,我也希望有人同行,有人鼓励。但我不确定,从一开始或者在旅途中真的碰上一个人同行,我还会不会继续下面的行程。这种逃离群体但又不得不面对、接受群体的困境将花费我一生的时间来思考。人类发明文字的意义便在于记载和传递信息。在我看来,同文字打交道要比同人打交道来得容易很多。所以看到那些由前人留下的文字时(包括书籍、里程碑上的笔记),我会倍感欣喜,感受到友谊的存在。但如果真的让我碰上那些写书人共同生活,或者路遇骑行者一路随行,我可能会用梭罗朋友形容梭罗的话来形容这段路程“我爱亨利,但无法喜欢他,我绝不会想到挽着他的手臂,正如我绝不会想去挽着一棵榆树的枝子一样。”

扯得有点远,继续我们的G310。进入陕西后,道路两侧的风景有所变换。在豫西一侧G310在山中盘旋,于树林间穿梭,排排林木如同巨大的拱门将道路笼罩在树荫之下,仿佛让人在林中驰骋。在向远处延伸是农人的田地,花椒、麦子、苹果树、杏树等。五月末是麦子蓄势待发的时节,绿色变浅,金黄乍出,在风中可以闻到阵阵麦香。那是童年时在烈日下随家人一道割麦子时的熟悉味道。

选择在六月出发,仿佛是命运对我的安排,注定着我的行程将如我的出生一般在夏日的艳阳之下,在六月的麦香当中,在充满丰收的喜悦里——生如夏日。

再往远处望,可以看到在田地之末目力之极的房舍。这些房舍、村落都不临公路,或聚集平铺在天地之外,或落在高低群山的最角落中,只有攀上最高处才能看到它们的存在。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山林、田地、植物才是主角,而村落、人家成了配角。如果长时间没有看到村落,难免或产生这样的疑惑,只有作物的繁盛喜人和林木的阴郁葱茏,那些创造这一片繁华景象的人儿们都去了哪里——当行至地势平坦处,看到远方村落,或是爬上某一岭的最高处寻见山中拐角里的房屋瓦舍时,自然就有了答案。

世界的奥秘和奇妙有时候就在于,它让我们看到到它的勃勃生气,感受到它的伟大和厚重,与此同时它却将最为本源的故事藏在最深处,让我们自己在惊叹之余去寻找——世间永恒的真理在于凡事必有因果。如同这群山将村落藏于最深最远最犄角之处,而将汗水浇灌出的麦子、花椒、果林呈现在你眼前,令你在劳累的旅程途中享受生命成熟时的一派景象,让人在大自然与人类共同演绎的魔术中,感悟勤劳所蕴藏着的无限力量,让我们心生敬畏——对自然,对太阳神,对大地母亲,对植物法则(耕耘和收获),对生生人类(勤劳,不息)。

陕西一侧的景象则明显有了黄土高坡的气息,窑洞是最为典型的标志。一过陕西界,田地边上立着黄土墙壁,长约两米,高也有两米左右。作为一个异乡人,我不知道这些黄土坯堆起的矮墙矗立在田间地头的用意何在,但这让我联想到在我的老家,村人用木棍、草帽、红色塑料袋子和破旧衣物在田间搭起的稻草人,用以恐吓飞来啄食粮食作物的鸟和小野兽。田头的土坯仿佛也是站立于大地上的守望者,守望着千年遗传变化而来的粮食作物,守望着一片秉承“天道酬勤”法则的土地。原先穿梭在山林间的道路逐渐被行走在黄土地上的感觉所代替。道路近旁的林木明显减少,而换成了土地,村人在土地上耕种。大地母亲在这里变得更为热烈,去除林的遮蔽,敞开胸怀,裸露出她的一切,将所有的原始颜色和热情呈现给你,拥抱你,亲吻你。

在华山脚下碰到两个洛阳的老乡,来华山游玩的两个女生。合过影后,她们走上了前往黄山顶峰的路,我则绕过“宝莲灯”转盘向西安前进。走了大约有五公里的下坡路,意识到方向有误,走进了华阴市城区。询问路人后,得知果然走错了路,我在宝莲灯转盘处走错了出口,无奈只好原路返回——五公里上坡啊!这是我一路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走错路,自此之后,但凡有岔路口,但凡拿不准方向,我一定会停下来向人询问,宁可在问路时耽误一些时间也不愿将时间折腾在来来回回的道路折返中。

骑行中追上了两个骑友,一个从北京前往成都,一个从华山返回宁夏,两人也是在路上相遇,相伴一程。两人今晚的住宿地在临潼——距离西安市尚有几十公里。我们相随了一段路,但是我的目的地在西安,所以同两人告别后,以稍快一些的速度前进。事实上,当时我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能到达西安,按照路上碰到的骑友的说法,距离西安还有挺远的距离,很难到达。不过一想起西安有自己的大学同学,而且想证明一下我们口中所谓的“无法到达”有时候仅仅是一种自我设障,我下定决心在今晚到达西安,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路狂奔。

说来也奇怪,这一天前面的路上,我的速度没超过20的,结果在决心铁定要到达西安后,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力量,支撑着我将速度保持在了25-30之间,即便是爬坡也是这样的速度。在从华阴前往西安的路上,我超越了好多骑自行车的人,而从未被任何骑车人所超越。那一刻我都惊讶于这莫名而来的力量。到达临潼的时候,看到路牌上写着那些从前只在教科书上见过的名词“秦始皇兵马俑”、“骊山”、“华清池”,忽然感觉这些曾经的历史过往离自己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近是因为,它就呈现在我面前,只要我愿意,便可车向一转,花上几百块钱,一睹那曾经称霸中华的大秦兵将,看一看大唐贵妃当年沐浴寻欢之地;远是因为纵然大秦当年气吞山河,纵然大唐当年盛世天下,而如今却沦为后人手中钞票所购买的观赏的玩物,只要有钞票,谁人都可亲近,但谁又知晓当年的甲胄遍野,尸戈遍地的悲壮。我们看到的已不再是历史过去,而是一部戏。

离开临潼,离开历史的聚集点,将遗憾留在背后,我继续着前往西安的路。过完临潼,路两旁的楼房多了起来,市井气也浓了起来,渐渐有了城市之郊的意味。路牌显示距离西安还有12公里,此时此刻距离在我脑海当中已经没有了概念,我唯一盼望的就是车把上的码表快快地跳过这12个数字。近九点的时候,远远看见一片灯火,我到达了西安市城区,310国道入市后变成了高低错落的快速通道和旋来转去的转盘匝道。当我从穿行在无边山乡林海的国道进入城市之后,脑海中蹦出的了台词:

“键盘有始有终,你确切知道 88 个键就在那儿,错不了。它并不是无限的,而音乐,才是无限的。你能在键盘上表现的音乐是无限的,我喜欢这样,我能轻松应对,而你现在让我走过跳板,走到城市里,等着我的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键盘,我又怎能在这样的键盘上弹奏呢 ? 那是上帝的键盘啊 !

“所有那些城市,你就是无法看见尽头。尽头?拜托!拜托你给我看它的尽头在哪?当时,站在舷梯向外看还好。我那时穿着大衣,感觉也很棒,觉得自己前途无量,然后我就要下船去。放心!完全没问题!可是,阻止了我的脚步的,并不是我所看见的东西,而是我所无法看见的那些东西。你明白么?我看不见的那些。在那个无限蔓延的城市里,什么东西都有,可惟独没有尽头。根本就没有尽头。我看不见的是这一切的尽头,世界的尽头。”

说实话,同1900站在甲板那一刻的感受相同,我真茫然了。当我独自一人站在长安城东北角的绕城高架桥之上,面对这绚烂的霓虹灯火和穿插交错的城市道路,我迷茫了!市井林立,车马喧嚣,人声鼎沸,歌舞升平,夜如永昼——盛世大唐应该如此,只是我心不再……在这么多条道路中,我找不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不知道在哪一个路口向哪个方向转向,我不知道那些闪着亮光或者不闪亮光的路牌上标示出的地点究竟在哪里,不知道交叉路口的红绿灯究竟暗示了什么(规则、秩序,或者混乱、嘈杂)。我也不知道这些高楼背后遮挡了什么,甚至不能朝一个方向一目百米,要知道我穿行在城市之外的道路时,我可以看到远的山,高的天,一目千里。本来所期许的到达长安的满心欢喜,竟然被喧闹的发动机声响所冲淡,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体能极度耗尽后的疲劳困乏,我只想匆匆赶到西北大学,与同学碰上面,早些落脚休息。

本以为上了环城高架就到了长安,到达长安就到了西北大学,没想到长安城如此之大:310国道是从东北角进入长安城,西北大学却在长安城的西南角,两地相距近30公里。这意味着晚上九点多钟,我还要拖着疲惫的身子,骑车斜穿整个西安城区,当时只有一句话来形容自己的心情“what's the f*ck”。这一天,除了早上在潼关的一家路边小店吃了4个包子外,没有进食任何东西,胃早已经收缩至了极限,不再有饥饿的神经冲动从它传向大脑。此时唯一有的进食感觉是——渴,异常地口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痛快地喝几口那种略带酸味的液体,比如酸梅汤。花了几块钱买了一瓶蓝莓饮料一饮而尽,算是对疲劳的稍事缓解,我继续踩着沉重的脚蹬子,穿行在长安城中。这本该是一座令我神往的城池,本该是一座一块砖瓦就能让我看到古中国的城市,但那一夜我无心他顾,辜负了这座城的等候。时至今日,那一夜留在我脑海中的城市印象只有“环城高架”、“南城门”、“子午大道”几处。

差不多花了两个半小时,我在将近晚上12点的时候到达了李秋风同学所在的西北大学。见过面,略做寒暄,秋风带我来到校外的村子里。不管走到哪儿,这一条规律颠扑不破——只要有大学生的地方,就有夜市,就有廉价旅店,就有热闹生气,就有男男女女。这里也是一样,已是深夜,但灯火通明,一脸学生像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买上泡面、夹肉饼,我在一家旅店住下。秋风返回学校,因为已过12点,楼管阿姨把她大骂了一通——在此向秋风同学表示诚挚的感谢,愿你学有所成。

前一晚住帐篷,大地坚硬如水;今日全程赶路,无暇饮食,此刻,终于趟在了柔软舒适的床上,吃着热腾腾的老坛酸菜面和夹肉饼。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人生至此别无他求的幸福感。

酒足饭饱之后,终于可以休息了。谁知隔壁屋子传来了少儿不宜的声音。不得不说,那女生声音太大了,我想,这大概就是大学!同时也想起了今早在陕西界处看到的那句话,恰合此景“当我挥汗如雨时,你还沉浸在岛国的动作片中无法自拔,当我70岁还翻山越岭时,你已化作大自然的一部分”。

伴随着这段小插曲,我度过了第三天的夜晚,憧憬着明日游览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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