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园
我在会议室里咪了一觉,也没有人招呼我,放炮员老张把我推醒,班长派活让我跟他老张去背药,当他的助手。
我们两个人去了更衣室,就是跟洗浴是一个地方的大房子,屋里摆满了更衣箱子,把衣服换成井下的哪一套工作服,黑衬衣,黑棉袄,黑棉裤,柳万斗安全帽,每一件衣服布满煤尘积土,还有是一股酸臭汗水的味道。
我系住裤带,套上棉袄,就看老张已经走过来了。
我把固定矿灯的皮带赶紧搭到肩头,抓紧系衣服扣子,跟在老张身后出了更衣室大门。
进了灯房子,我把灯牌送进一个小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把我的灯牌挂到了一个大面板,那上面有工号和姓名记录。然后把我的一个灯盒子拿出来递给我。这是一盏充电后的矿灯,连续用个三天两头的依然明亮如炬。一看这灯牌,就知道人员是在井下还是升井下班回家了。你要是升井下班,必然是先交灯领回灯牌,再去浴池洗澡回家了。
我们两个人领了矿灯,出了灯房子门口,我就奔材料库的方向走,老张急忙说:“喂!喂!往这边走,药库不和材料库一起,药库在沟里的哪个地方”
我说:“哎!哎,知道了”我回答他的话。
我转回身,快走几步,跟在老张的身后 ,寸步不离,外面的天气很冷,我伸手把腰间的灯带子紧了紧扣子,用头上的矿灯照亮眼前的路,猫着要,报着膀子跟着老张,走了挺长时间,来到了一个大院,院墙上架着狼牙刺的铁丝蒺藜网,有一根绳子,老张伸手有节奏的拽了几下,停了一会老张又使劲儿的,有节奏的拽了几下,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大铁院子门上的一片小铁门刺耳的吱嘎一声开了,老张抬腿迈步进到门里面,我也紧跟老张的庇护后边钻进小铁门里面。刚好哪个开门的人要关门,见到我脑瓜子钻进来,他就说到:“哎吆!这后边还有一个人呐?”老张说:“对了,还有一个人,我今天加班,进道量多,恐怕得多放好几遍炮了”
我跟在老张的身后进了一个房间,老张把一个纸单子交给办公桌后边的小老头看了一下单子,那个象老头的人看完了单子,咣的给盖了一个章,摘下了眼镜,然后把单子交给老张,又走到了一个小窗口,把单子递进去,里边的人收了单子,把药一包一包的递出来,我挣开了帆布大背口袋,装了两帆布口袋。老张叫我看着帆布口袋,他又去旁边的一个窗口领了一个小绿皮箱子,还有两卷绿皮电线,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电起包关管。
磨叽了挺长时间,总算办置齐了,老张像个孩子数数似的,用手扒了一下药包数一下壹,再扒了一下起报盒数壹下贰,再扒了一下电起包关管子盒数一下叁。
我们两个背上这些东西,到了大铁门口,把一个出门的单子交给门卫,他又开了小铁门,放我们出来,咣一声关上门。
老张蹲下来,把哪个方盒子的一个开关,鼓捣几下,有灯光闪了几下,老张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行了,电还挺足”他站起身来,巅一下帆布包搭在肩头上的背带,迈步向前。
我们俩来到了井口人车站,我上了人车,老张说,不行,下来,咱们得等一等,我来到靠边的地方 放下沉甸甸的药口袋,蹲到地上,
待到最后,没人了,人车给我们两个人走了一趟专车。
押人车的人拉了几下启动的信号,斜井大绞车缓慢的向下移动,井壁上的一切都逐渐消失在后边,运输的皮带溜子也闪过身边。粗大的钢丝绳被车辆拉的起起落落,轨道地上的托轮被钢丝绳胁迫的快速旋转,把压力,摩擦力转嫁给轴轮托下的地面。
风呼呼的爽面而过,好在厚厚的棉工作服非常暖呼。
突然响了几下铃声,我睁开眼睛,转圈望去,黑咕隆咚的,人车也停了,我心思怎么回事?人车尾部的钢丝绳被抻的直拍打铁道上的地面。
2024 12 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