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季氏第十六》03:为师给你算算账
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
先生说:爵禄封赏之权从公室失去,已经五世了。政事出自大夫之手,也已经四世了。所以,三桓的子孙已经显赫的差不多了。
在“季氏将伐颛臾”这件事上,孔子与冉有的对话,那是鞭辟入里、步步紧逼,使得冉有不得不将自己的真实想法以及现实无奈摆出来。孔子当然知道“说服”这件事,在实际生活中是很困难的。尤其是自己作为授业恩师,对方作为亦步亦趋的徒弟,在这无可避免的“势服人”的背景下,真正说服冉有和季路,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是基于这一判断,孔子为这两位弟子介绍了“国运推演公式”——诸侯的“保质期”是十世,大夫的“保质期”是五世,陪臣的“保质期”不会超过三世。
介绍这个“国运推演公式”,目的就是为冉有和季路提供一个工具,让其测算出自己所处的位置,弄明白自己的主子——季氏的前途。
既然给出了“国运推演公式”,老人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为冉有和季路两位弟子出了一道情境应用题,言外之意是说——为师给你算算,你们自己看着办。
孔子的这道应用题有两个已知条件和一个问题,大致表述如下:
一、禄之去公室,五世矣
爵禄封赏,本身应该是公室的事儿。鲁国公室衰微,以至于爵禄赏罚之权旁落。这样的时光已经有五世了。
先前,孔子给定的国运推演公式讲:“(礼乐征伐)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意思是说,礼乐征伐的权力,如果由大夫执掌,五世之内不暴露出弊端来,那是很少见的。孔子给出的应用题的第一个条件便是——禄之去公室,五世矣。也就是说,鲁国大夫执掌爵禄赏罚大权,已经五世了。
把孔子给定的国运推演公式套进去,我们会发现,这个时候,正是大夫执掌权力弊端显现的时候。钱穆先生还认真地坐实了这段历史,讲从“鲁宣公、成公、襄公、昭公、定公”算来,刚好是五世。
二、政逮于大夫,四世矣
禄去公室之时,实际上已经开始政逮于大夫了。爵禄赏罚的大权从公室失去之后,这个权力旁落于大夫之手。这里的四世,指的是季孙氏文子、武子、平子、桓子。
鲁宣公、成公、襄公、昭公、定公弄丢公室的爵禄赏罚大权,季孙氏文子、武子、平子、桓子接掌这个大权。怎么算来都四、五世了。按照孔子的国运推演公式,已经到了弊端显现的时候了。
三、求三桓子孙的前景
孔子的问题是“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
有前面那两个前提,所以,三桓的子孙已经显赫的差不多了。言外之意是说:你们自己推算一下他们的前景,你们自己的前程。
要不要一条道走到黑,要不要傻乎乎的任由“季氏伐颛臾”,你们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