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伦理】母子悲歌(186)

前情回顾:六嫂假装流产回到家,雪兰当着福安的面要拆穿她的谎言,可福安不相信。并在雪兰祈祷时把她提起来摔到门外去。

上一章  战争又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另起炉灶

门外雪兰的叫喊声不断传进屋子来,直吵得六嫂心神不宁。于是,她抱怨地对福安说:"福安,你看,全村人都不像你妈这样没有脑子,跟着不愁吃穿的二婶去学耶稣。我告诉你,我这次流产都是因为她去学这邪门的玩意引起的……"

"唉,我也最讨厌她学这个!……"福安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六嫂又把头探出门外,瞄了一眼不在叫喊,但嘴里念念有词的雪兰,一脸的鄙视。她又愤怒地对福安说:"以后我若怀不上孩子,就怪你妈!"

"她要还敢在家念那个臭玩意,我就赶她出去。"福安也觉得自己这辈子所遇上的不幸都是母亲带来的,所以他居然脸露凶光发下狠话。

看着福安一本正经的样子,六嫂确信他并不知道自己假怀孕,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便落了地,她认为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而且,她也完全相信,以后只要她机灵一点,她完全可以掌控福安,在这个家里当家做主。

再说雪兰,她被福安摔在地上虽然极为可怜,但左邻右舍都觉得她这是自找的。谁叫她要去学耶稣呢?本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过得就够苦了,可她还偏偏还有如此好的精力去学耶稣,每个星期就算干农活再忙,都要抽一天去读经书。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村里,大部分人都说雪兰的脑子有问题。就像昨天明明看见自己的儿媳妇昏过去了,她竟然还有心情在念念有词地不知道读些什么。

而且,这些年来大家也习惯了他们家的矛盾不断。起先还有好心人耐心帮调解,司空见惯母子俩同样固执、互不相让后,大家都默然成无视了。

雪兰就这么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干嚎了十来分钟,见无人来帮自己说一句公道话,心酸得无以言表。

唉,还是寄希望于救苦救难的主吧,只有这位真神能给雪兰如死灰般的心一些慰藉。想到这,她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又开始无比虔诚地开始忏悔了。

这一切,福安也看在眼里怒在心头。要不是怕她再吵闹,他想都不用想就要把她丢出院子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雪兰忏悔完毕,便到偏房扛起一把锄头就去地里铲草了。虽然她干活的速度慢如蜗牛,但她从来都不舍得偷懒,只要不是耶稣每个星期聚会的日子,她总要在田间地头劳作。

不过,雪兰的这股勤劳劲丝毫都感动不了福安,从小到大,就因为自己有一个瘸腿的母亲,他觉得自己受够了别人的白眼和嘲讽。

看着自己的母亲扛着锄头后,福安就来到鸡舍前,一把抓住一只三斤多羽毛光滑的土鸡,准备杀了给六嫂补身体。

毕竟,福安一点都没有忘记在诊所时医生的叮嘱:"让你媳妇好好休息,多弄点有营养的东西给她吃。"

说来也怪,对母亲大为不敬的福安对六嫂会如此上心。不仅非常耐心地把这只鸡宰杀好,还拿出浑身解数把这只鸡熬成营养汤。

当一锅香味浓郁的鸡汤在屋子里氤氲时,妞妞放学回来了。年纪尚小的她完全不知道这是熬给母亲补身体的,她还以为过节了,所以有这等美味,直嚷嚷着要早点开饭。

福安拗不过妞妞的央求,完全不顾雪兰干活没回来,就舀了一大碗肉和汤,三个人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嗯,鸡汤的味道好鲜!"好久没有吃如此美味的鸡汤了,六嫂边喝边夸赞。

六嫂的话刚说完,妞妞也接话了,满嘴是油的她一脸笑意含着一大口鸡肉说:"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吃鸡肉不?"

"只要妞妞乖乖听话,你想吃鸡肉的时候我就给你煮。"福安不加思索随口回应。

妞妞的双眼一点都不愿意从碗里的鸡肉那挪开,她盯着碗里的大鸡腿说:"我要吃鸡腿,我要吃鸡腿……"

"给……"福安动作快速地夹起那块大鸡腿,直接就放进妞妞吃饭的小碗里。

妞妞不再说话,她用右手拿起大鸡腿,张开小嘴开始狼吞虎咽。那副饥饿的模样就像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一样。

"妞妞,慢点吃,锅里还有。"六嫂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小手帕,边帮妞妞擦嘴角的油边说话 。

妞妞还真会察言观色,她看着六嫂和福安都围着她转,她又开始撒娇地说:"我还要,还要鸡腿……"

"我看看鸡腿是不是还在碗里。"福安说完,一双筷子不断在碗里探寻,直到由上至下翻了个遍,都没发现鸡腿。

"我估计那鸡腿还在锅里没有舀起来。"看着福安没有找着鸡腿,六嫂就开口说:"快去锅里找找吧!"

福安站起来,对妞妞说:"妞妞,你等一会,我这就去给你找!"

"噢,我又有鸡腿吃了,我又有鸡腿吃了……"妞妞欢呼雀跃。

果然鸡腿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只剩几块鸡肉的锅里,眼尖手快的福安,一把舀起鸡腿,快速地往妞妞碗里送。

夜幕降临的时,福安、六嫂及妞妞已吃得肚子圆滚。三个人认为这真是好吃的鸡肉,几乎把这只鸡吃完,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没有回来。

天黑下来了,福安、六嫂和妞妞都在看电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的雪兰放下锄头,来到厨房打开锅盖才知道,饭已被吃完,锅里还有几块鸡骨头伴着清汤。这时候几颗浑浊的泪沿着脸颊流下来。

一次又一次重伤自己的儿子,自己还可以依靠吗?雪兰在自己问自己,她觉得自己命真苦,别人都说养儿养老,可自己明明还能干活,儿子就这般刻薄地对自己,这足以说明,他压根不把自己当长辈。

强忍着心头的悲伤,雪兰又拿上一个小锅头和一个小压力锅来到一间以前放茅草的偏房,下定决心另起炉灶,自己一个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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