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在阳光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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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合上白夜行的最后一页,一切情愫都化作嘴边的喃语,桐原,雪穗。

桐原,一直都是桐原,因为没有人和他亲近到可以喊他亮司,除了母亲的小亮,典子连他的名都不知道,而雪穗也一直是雪穗,因为她的姓氏一直在流浪,从西本,到唐泽,到高宫,再到筱冢。

桐原是和阴沉的小孩,而雪穗像个名贵的猫咪,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相遇,可是相遇了,就注定了命运的缠绕。

想象一副画面,背景大概是紫黑色的暗纹,一个阴郁的小男孩,抱着一直名贵的喵咪,虽然画面不是那么明丽,但是却意外的和谐,甚至可以想象出男孩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傲慢微笑。

如果把时间再往前面追溯点,或许那个阴郁的小男孩也会有烂漫的笑容,猫咪小得还不知道自己的名贵,折腾着毛线球。这时候的背景就该是明媚的阳光柔软的草坪,一两本摊开的书籍,一把剪刀,几张剪纸还有一棵大树投下阴凉。

可是一切都变了,在桐原看雪穗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候。

母亲与他人苟合,父亲应该就是他唯一坚持了,父亲溺爱孩子,孩子敬爱父亲。他的房间干净整洁,虽然有时会听到母亲与松浦,但是还有明亮的图书馆,和雪穗。

当桐原拿着剪刀,走向图书馆的时候,他想剪出的是一份喜悦和孩子的炫耀,可是,在最后,那把剪刀却把父亲的血剪成了罪恶。父亲于他是信仰,而雪穗于他是阳光,当信仰玷污了阳光,桐原又该怎样?或许,他不会感知到弑父的罪恶,因为那个侵犯幼童是恶魔而非父亲。

那个通风管道,他匍匐了一生也未曾走出来。

他的生命本该多姿多彩,他是那么的聪明,熟练的掌握了计算机,并且,精于谋略。他不该这样,可是,走到这一步的他,也必须是这样的,不然他早就被发现被捕获,那样倒是他的才华支撑不了他的选择了。

雪穗呢,一直以面具示人,把自己雕琢成美丽而无生命的人造花。面对女性,她最大的惩治方式就是强奸,她把这作为极大的苦难,可是她自己在更小的年岁就被母亲买给了其他人。恶魔不会因为你小而放过你,而且恶魔还不止一个。幼年丧父,母亲应该是唯一的依靠,可是,生活从来没有什么应该。

他们生于黑夜,却渴望白天,只是,黑夜与他们的纠缠太深,穷其一生也无法摆脱。他们被太阳抛弃,只能相互照亮。人害怕的是一直存在的太阳落下不再升起,他们的太阳从未升起,所以也就不害怕落下,他们相互发光,把黑夜当做白天。

桐原的梦想就是在白天走路,可是他们却始终行在白夜,不黑,却终究是夜。

剧终的时候,桐原死了。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我是怨她的,桐原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这么冷心。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痛哭流涕,这根本就不符合她的人设,也不符合桐原的期许。我又想,大概她是哀恸于内吧,只是不能外放,是寂静无人是无声无泪的哭泣。可是,这次,我想雪穗大约不难过的,或者是哀而不伤吧,伤心需要有心来伤,雪穗大概早已无心,桐原的死不过是把黑夜恢复成原原本本的样子,不过是带走了唯一的光而已。

因为你,所以黑夜里有光成了白夜,因为白夜有光,所以我可以装作我行走在太阳下。可是最终,白夜终归是夜的世界。

我感谢那个退休的警察,执着了十九年追逐着这里的蛛丝马迹。我们只能看见最表面的那一层,光鲜亮丽的雪穗,与默默无闻的桐原,殊不知,在地下他们的根早已缠绕在一起,如同枪虾和虾虎鱼的互利共生。

我不祝愿雪穗在没有桐原的世界好好活着,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的,黑夜,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世界。

但我祝愿她的来世,简单而幸福,一片绿荫,一块草坪,翻弄着《飘》,抬头,男孩拿着剪刀剪出精妙的剪纸,现世安稳,莫不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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