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偏僻的山坳深处,连艮着几座村子,其中有座叫枯木村的野村,从远处看像墓群般死寂,白日里也不见有人活动,活像一座死城,厚重的浓雾如尸气一般笼罩着斑驳的屋社。
枯木村原名清木村,清朝文字狱盛行,被发配宁古塔的流囚多被披甲人捉去为奴,大多没有好下场。有几个胆大的跑出来,为躲避当地部落的追杀,在山坳里建宅立村。
这里本是个水清木翠的宝地,可是数年后村里不知犯了什么邪煞,村里的人都患上了一种邪病,不思饮食,腹泻呕吐不止。
村里请了道士神婆,说是惹了墓煞,原来这里曾是流放发配的地界,地方官吏由于这里荒芜人烟无油水可捞,就打起了流放者的主意,遇到一些没落贵族就没收财产和家眷,遇到穷人家,长得漂亮的就抓做小妾,其余无利用价值的就打断腿扔到山坳里任其自生自灭。
这些被遗弃的人大多饿死或做了野狼或熊瞎子的野餐。而官府则侵吞朝廷的给养拨款,他们自然不用担心皇帝会召回几个破落贵族,因为一切东西和皇帝的面子相比都一文不值,况且朝廷从不缺人,优胜劣汰是官场常有的事。半世荣华半世衰,人只有破落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那些遭酷吏毒手的遇难者怨怒之气无处抒发,怨灵的怒气无处抒发,借着山坳中阴气留滞不散,这里便成了怨灵聚结之地,那些怨灵生前含恨而终,死后虚弱不得接近阳气便在此聚结伺机报复,正好遇见逃脱酷吏毒手存活下来的人嫉妒心起自然寻机报复。
而且据流传讲这里是地府入口,极夜时分地府大门大敞之时,总有些贪恋阳间孤魂野鬼逃出肆虐阳世,这些怨灵吸收了几十年野鬼的怨气实力大增,才会引起这场祸乱。
可是即使请了很多次道长和鬼事人驱鬼旧没有起效,村子里因这场病陆陆续续死了很多人,枯木村的气氛渐渐沉寂下来。
几天后村子里来了三个人,一个老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老人惨白的脸颊丝毫不见血色,不过五官长得标致,年轻时应该算得上男神了吧。
黑白发髻交织,到是排列有致,看来是细细打理过的,在看穿着颇有晚清贵族的气质,应该是大户人家。他不是很健谈,有胆大的村民试着上前搭讪,他交谈时总会用他看似空洞无神的眼睛注视着你,可是在这双眼睛中寻找不到一丝温暖,总是给人以摄人心魄的感觉,靠近便会感觉到彻骨的寒,即便在仲夏,也会感到寒气透骨,这种寒是发自心底,仿佛一切的生机都了归于无。
两个孩子到是天真可爱,问什么便答什么。
这两个孩子的祖父在京城做官,无奈触怒权贵,他们的祖父被赐死,财产抄没,全家被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入关。家里亲眷大多遭受酷吏的毒手,只剩下老管家待着两个幼子趁夜色逃走,便来到这。两个孩子称呼老人为权叔。
“我可以帮你们驱渡邪煞,只要能收留我们。”
这场瘟疫夺走了很多人的性命,村子里空闲的房子多,收留他们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这驱邪大家将信将疑,毕竟请了许多道士都无法解决的事,竟然被一个破落贵族家的佣人如此夸下海口,大家更多的是鄙夷。
“我做法的时候需要一个干净的屋子,红绳,铜钱,符样,桃木剑,净水,净瓶,鸡冠血,狗血。”这驱疫的法器与其他法师并无两样,村里人更不抱太大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吧。
“不过在我做法的时候,村子里所有人都需面东而坐,千万回不得头。”权叔再三叮嘱。
日上三竿阳气最旺之时,权叔便开坛作法,所有村民面东而坐。丝毫不敢违拗权叔的嘱咐。
村民中有个叫王震的,自由胆大不信邪,不顾嘱咐,在作法完毕之时回头望,顿时倒地不起,一脸的错愕与惊恐。
“可怜啊!劫终究是劫,天命难为啊!”权叔走出屋子,望天长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