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跳不跳?三河兴奋的看着猫子。猫子瞧了看瞧周围,又聂促着向石崖前挪了挪,小心的看了看离山下十几米高的河,转而又怯懦的望着三河:不……不敢,怕高。你怕高?三河先是惊讶的一问,又瞧见猫子脸上那又怕又羞的神情,忽而大笑了起来:你个完蛋的货(胆小鬼),你不跳俺可跳下去了。说完三河一个猛子从山石上跳了下去,扑通一声扑入水里。
三河!猫子大喊了一声忽然担心起来,想着这石崖又高,水似乎又浅。如果磕到了头或者摔断了胳膊腿岂不溺死在水里?猫子越想越怕,接着便快速地向山边蹭了蹭又小心的跪在了地上,探出头向河里张望着:“三河!”没人映“三河?”又是没人理。“三……”猫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大了却转而收口。生怕别人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哑巴。忽而急的眼泪就快流了出来。“三河……”这最后一声甚至带着哭腔。 “哎呦呦!”几片水花从河中间滨贱而出。三河从河中探出身子,向山石上的猫子招了招手并挑逗着说:“哭哭哭……在俺们东北,只有娘们才尿水子多,老爷们流血不流泪。再哭回去俺就跟俺娘说你是个没把的,到时候嫁了我做媳妇可咋样?”
1936年9月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政治部主任宋铁岩因长途征战过度劳累身染肺病。再返回老游击队途中因病情加重而率领部分队伍(约20人左右)进入本溪游机根据地老和尚帽子山密营休养。1937年2月11日,密营被日军发现并包围,宋铁岩为保护机密文件带病指挥队伍以一抵十奋勇还击。在掩护队员撤离途中,因体力不支行动困难,不幸中弹身亡……
“四儿…… ”少年兵大喊了一声,从地上猛然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零零散散的布着一百多具尸体。远方的太阳刚刚落下,余晖落在了这片不安宁的土地上。明明那么暖却又显得那么寒冷。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早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操……”少年兵心想着,抬起胳膊才发现左手的两根手指早已不知了去处
“没想到俺这手指头比俺投胎还他妈快。”
太阳出来的时候还向宋主任保证她的人身安全。说着那抛头颅洒热血的誓言,怎么太阳落了,人也跟着落了……。少年正呆坐着望着远方,听着乌鸦带来的悲鸣。这时突然瞥见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一具尸体竟然动了一动……
“兄……兄弟?”少年兵忖度着起身跑了过去。又仔细瞧了瞧眼下的这个“兄弟。”
“鬼…… 鬼子…… 小鬼子?!”说完便如发疯了一般扑了上去,咬着牙,怒看着身下的“小鬼子”,两只手死死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还想活,我日你姥姥……”
“咳……”一声干呕,小鬼子回过神来。双手下意识的寇在少年兵的双手上,极力的要将他的手扯离自己的脖子,忽而发现自己的劲上淌下一股热流,斜眼看去竟是少年兵的断指正在流血。小鬼子一手握着少年兵的手,另一手却用力向少年兵的左手伤口抠去。一阵剧痛钻心,少年兵猛然抽手。小日本确是看准时机一个翻身,竟将少年兵压在身底。随即从军靴中抽出一把半尺长的刺刀来就要向少年兵的胸口上猛刺。虽说少年兵左手已残,但身形却是小日本的两倍之大,力气自不用说。只是一只右手便快速抬起,死死地握住小鬼子的手腕转而又是一转,将他扳倒在地压在身下。两人如此几次小鬼子显然落了下风竟将刺刀输了去。少年兵骑在小鬼子的跨上,看着他头盔上与军服上的日本国旗早已是气红了眼。接着便是几句骂骂咧咧的脏话,重重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并强行打下了他头上的帽子,撕下了他衣口上的军旗。只听“撕拉”,一声,小鬼子在衣袋破裂的同时竟有一个不到半个巴掌大的方方正正小盒子掉落出去。正当少年兵拿起刺刀正欲解决敌人的时候。那个盒子竟然从中间裂开,发出了优美而宁静乐声。在这死寂一般的傍晚下显得尤为悦耳。
小鬼子听见那轻巧的音乐声便不再挣扎了,而是放松了自己,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大字,歪着头直直的看着盒子。最后一抹余晖照在他的脸上,少年兵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敌人”那淡淡的眉毛与长长的睫毛竟像极了自己已战死沙场的弟弟。小鬼子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咽了咽口水,眼角却有两滴泪水滑落下来。
“疲れました……(我好累……)”小鬼子嘟囔着。
夕阳的孤独,余晖的落寞,音乐的酸楚,战场的凄凉。一个中国人与日本人的生死之战,这是怎样一副无奈的画面?两个普通的士兵,来自两个敌对的国土,但是在他们两个之间谁杀了谁又是好汉呢呢?少年兵突然心生怜悯,不忍刺下。这刺刀悬在二人之间竟有半晌之久。紧接着,便是一声铜铁碰黄土的声响,一个转身,二人皆静静的呆望着天空,并躺在一起,等待着这最后一抹余晖的落去。
不知睡了多久,只记得天已经完全暗去,只留下一缕月光和点点星光能让人勉强看见前方的道路。少年兵微闭着眼却听见不远处有刀子从地面滑过的声音:“这他妈的小鬼子又想整死我?”少年兵心想着,又用右手在地上摸起一块如拳头般大的石头:“他要是敢过来我再不留情……”揣想之际只听“呲”的一声。竟是小鬼子拿起刺刀向自己的左腹下刺去。少年兵赶忙起身上前阻拦。月光下的少年将死,他的眼眸中透着几分绝望,几分忧伤。薄薄的嘴唇却是惨白中透着一点嫣红。小鬼子紧握着刀柄欲从腹中划过,少年兵察觉后忙是阻拦,刚欲开口教训,却发现眼前的少年早已痛的昏死过去。
“先不要乱动。”映入少年眼中的是一张略显方正的脸,小小的眼睛里却散发着一种纯洁而善良的光芒。皮肤略微显黑,本来就不小的嘴在咀嚼东西的时候更是变格外大了一些。
“这玩意真他娘的苦。”少年兵嘟囔着从嘴里吐出一些绿色的渣滓来,又小心地敷在了小鬼子的肚子上。“你们这群日本人,是不是没事就喜欢刨腹自杀什么的?爷爷我给你留了一条命是让你活着,你咋还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一边说着一边把从其他尸体上扯下的衣服撕成布条给他包扎上。
“还行,记着点,爷又救了你一次”少年兵笑了笑。小鬼子看着自己被包扎的伤口,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先是一惊,后又有些害羞,便低下头没有做声。
“ありがとう……(谢谢……)”片刻小鬼子自言自语道。
“这是什么鸟语?爷爷也不懂……”语毕少年兵又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俺讲的啥你也听不懂。就当咱俩都是哑巴得了……”
小鬼子不知道少年兵说的是什么,只以为他是在问自己叫什么名字,于是强动了动身坐了起来,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四个字“石田 秀哲”恰巧四个都是汉字。
“いしだ ひでのり(yi xi da hi de no li 石田 秀哲 )”
小鬼子一面说着,一面用眼睛看着少年兵。
“行啊,还会写字。”少年兵心想着又用手指了指小鬼子“你的名字?”小鬼子点了点头。
“不过你这衣衣呀呀的……又大……大什么石头的啥的我也说不了啊……”
其实两个人虽然年纪不差上下,约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一个却受过良好的教育一个却截然相反……
“我叫思河……陈思河”说完,少年兵用手指了指自己。小鬼子摇摇头示意不懂。少年兵挠了挠头,用手指着地上石田秀哲四个字,又用手指了指小鬼子:“这是你……”接着又用右手比划一个三:“三个字,陈思河”
“三河?”小鬼子试探性的念了念
“不是三河……跟我读思河!思……河……”
“三……河……”小鬼子又试探的读了读
“算了算了……你喜欢叫就叫三河吧”少年兵无奈的看了看小鬼子却发现对视同时他的眼神总是害羞的突然移开。
“你咋那么像俺村里的那只猫?眼神总是一躲一闪的……”
“猫子?”小鬼子眼睛一亮
“咋?你喜欢?那以后叫你猫子好了……反正不能喊你四个字的……只有鬼子才用四个字的名,要是让俺村的知道你是个小日本不把你剁了包饺子。”说完又坏笑着看了看眼前的少年
“其实你也就是鬼子。”
“鬼子?”少年重复了这两个字,眼神明显黯淡下来。
“可以啊?还听得出好赖话,鬼子这两个字听多了吧?”说完少年兵又指了指自己
“三河”紧接着又指了指小鬼子“猫子”。
小鬼子先是一愣,随后又模仿少年兵指了指自己“猫……子……”又指了指少年兵“三……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