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轩蹲在赌石场的废料堆旁，汗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灰扑扑的石块上。他擦了擦手背上的泥灰，心想这破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小郑，动作快点！这批废料天黑前必须清完。"王老板站在二楼办公室窗口，嘴里叼着烟。
"知道了，王总。"郑轩应了一声，心里暗骂这老狐狸就知道催命。他弯腰去搬一块沾着泥水的原石，突然感觉指尖一阵刺痛。
"操！"他猛地缩回手，发现石头缝隙里露出一截断裂的电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手臂。
眼前闪过刺眼的白光，郑轩感觉整个人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他听见远处有人在喊："有人触电了！快关闸！"
黑暗吞噬了他。 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铁架床上。后脑勺疼得像被人用锤子敲过，他试着动了动手指。
"醒了？你小子命真大。"医务室的老张头递来一杯温水，"高压电漏电，你能活下来算祖坟冒青烟。"
郑轩接过水杯，突然发现老张头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的烟盒。不，他分明看见了烟盒里的每一根香烟，甚至能数清过滤嘴上的纹路。
他手一抖，水洒在床单上。
"怎么了？"老张头皱眉。 没...没事。"郑轩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他转头看向窗外，视线穿透三层墙壁，直接看到赌石场里正在交易的客人。
一块灰不溜秋的废料突然在他视野里发出莹莹绿光。郑轩猛地坐起来，扯得输液架哗啦作响。
"急着投胎啊？"老张头按住他，"再观察两小时。"
郑轩躺回去，手心全是汗。他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不是梦。那块发光的废料像磁铁一样吸着他的注意力，他甚至能看清石皮下流动的翠色脉络。
"老张，我...我想上厕所。"
老张头摆摆手："拐角左转，别又晕倒了。"
郑轩踉跄着走到废料堆，绿光越来越亮。他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手指碰到那块拳头大的石头时，皮肤下的血管都在跳动。
"郑轩！王总找你！"远处传来同事的喊声。
他迅速把石头塞进裤兜，冰凉的触感贴着大腿。转身时差点撞上走过来的刀疤强手下，那人眯着眼打量他："脸色这么差，见鬼了？"
"触电后遗症。"郑轩干笑两声，手在裤兜里死死攥着石头。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全身。
走进办公室时，王老板正在泡茶："听说你触电了？明天别来了，休息两天。"
郑轩盯着王老板的手腕，那块劳力士在他眼里透明得像玻璃。表盘下的齿轮清晰可见，他甚至能看见机芯里积攒的灰尘。
"谢谢王总。"他声音发飘，裤兜里的石头突然变得滚烫。
走廊监控探头转动的声音让他后背发紧。经过洗手间时，郑轩冲进去锁上门，颤抖着掏出石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普通石块表面突然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线。
他打开水龙头，水流冲刷下，石皮脱落的一角露出摄人心魄的翠色。郑轩腿一软坐在马桶盖上，耳边嗡嗡作响。
这他妈是帝王绿。郑轩的拇指摩挲着石块露出的翠色，厕所的节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慌忙把石头塞回裤兜，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水。
"有人在里面吗？"保洁阿姨推着拖把敲门。
"马上好！"郑轩扯了张纸巾擦脸，镜子里自己的瞳孔微微发亮。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发现能看见自己太阳穴跳动的血管。
走廊监控探头闪着红光。郑轩低头快步走向员工通道，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余光瞥见刀疤强的两个手下靠在消防门边抽烟，烟头明灭间，他们正盯着自己。
"小郑这么着急下班啊？"穿黑背心的男人拦住他，烟味混着槟榔的酸臭喷在脸上。
郑轩攥紧裤兜里的石头："李哥说笑了，王总让我回去休息。"
另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突然伸手拍他肩膀："听说你捡到好东西了？"力道大得让郑轩膝盖一软。
"哪能啊，我就是个搬石头的。"郑轩干笑着往后缩，透视眼突然不受控制地穿透花臂男的皮夹克，看见内袋里别着的弹簧刀。
黑背心凑近他耳边："刀疤哥最喜欢提携年轻人，晚上八点，老钢厂见。"说完用力掐了掐他后颈。
等两人走远，郑轩才发现后背全湿透了。他拐进小巷掏出手机，帝王绿在暮色中泛着幽光。通讯录停在"老周收玉石"的号码上，拇指悬在拨打键上方直发抖。
"现在报警？他们会信我能透视吗？"郑轩盯着石头自言自语，突然听见巷口有高跟鞋声。抬头看见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在看表，栗色卷发被风吹得扬起。
女人转头对上他的视线："郑先生？我是林氏珠宝的顾问。"她亮出工作证，"听说您今天接触过特殊原石？"
郑轩下意识捂住裤兜："你认错人了。"电磁脉冲导致视网膜变异的情况，我们见过二十七例。"林芊芊压低声音，突然抓住他手腕，"现在跟我走，三点钟方向有两个人正在打电话。"
郑轩被她拽着跑起来时，听见身后传来摩托车引擎声。拐过三个垃圾箱后，林芊芊推开一扇生锈的铁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是哪？"郑轩喘着粗气问，透视眼在黑暗中自动调节，看清了墙上剥落的"安全生产"标语。
林芊芊锁上门："废弃选矿车间。"她从包里掏出个黑色仪器，对着郑轩眼睛扫描，"瞳孔扩张程度比预估高40%。"
"你到底是谁？"郑轩后退撞到铁架子，工具哗啦掉了一地。
"嘘！"林芊芊突然捂住他的嘴。摩托车声由远及近，车灯透过气窗在天花板投下晃动的光斑。
郑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透视能力穿透墙壁，看见三个拎着钢管的人正在巷子里搜寻。最胖的那个弯腰查看脚印时，后腰露出半截枪柄。
"他们怎么找到......"话没说完就被林芊芊按着头蹲下。钢管砸在铁门上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
"原石给我。"林芊芊伸手，指甲剪得干干净净，"那上面有放射性标记。"
郑轩摸出石头时，帝王绿突然在她掌心泛起波纹状的光晕。林芊芊脸色骤变，迅速从颈间拽出个翡翠吊坠。两件玉石相碰的瞬间，郑轩眼前炸开无数彩色光点。
"不可能......"林芊芊的吊坠正在褪色，"矿脉钥匙怎么会是活性的？"
门外传来电锯启动的轰鸣。郑轩抓住她手腕："先逃出去再说！"他扫视四周，透视眼突然发现墙角排水管后有暗道。
两人钻进去时，电锯已经切进门板。黑暗的管道里，郑轩能清晰看见林芊芊睫毛上的灰尘："你到底知道多少？"
"足够让你活命。"她突然停住，从靴筒抽出匕首，"前面拐弯处有人。"
郑轩的视野穿透水泥管壁，看见个穿工装裤的男人正举着弩箭瞄准。生死关头，透视眼突然捕捉到对方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刀疤哥"。
"阿泰别动手！"林芊芊突然喊道，"矿脉钥匙找到了！"
弩箭擦着郑轩耳朵钉进管壁。退役特种兵阿泰从阴影里走出来，左脸疤痕在夜视仪下泛着绿光："芊芊，你违规接触目标人物了。"
"少废话。"林芊芊把还在发光的原石塞进战术腰包，"B计划，优先撤离。"
三人爬出管道时，赌石场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中，郑轩看见刀疤强站在越野车顶，望远镜镜片反射着猩红的光。火光映红了郑轩的脸，刀疤强手中的望远镜镜片反射着刺目的红光。阿泰猛地拽着他蹲下，子弹擦着头皮呼啸而过，在水泥地上崩出火星。
"找死啊！"阿泰的吼声混着硝烟味灌进耳朵。郑轩的透视眼不受控制地穿透越野车底盘，看见刀疤强腰间别着的银色手枪，枪柄上刻着奇怪的符文。
林芊芊从战术腰包抽出烟雾弹："往东两百米有下水道入口。"她甩手的动作突然僵住，帝王绿原石正在腰包里发出高频震动。
阿泰的夜视镜闪过绿光："他们分三路包抄了。"他咔嗒一声给手枪上膛，疤痕在火光中像条蜈蚣，"菜鸟，会开枪吗？"
郑轩摇头时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他忽然瞥见赌石场看门的老鬼正蜷在垃圾箱后，驼背在墙上投下畸形的影子。
"老鬼头？"郑轩刚出声就被林芊芊捂住嘴。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向他们，树皮似的手从怀里摸出个锈迹斑斑的怀表。
怀表盖子弹开的脆响异常清晰。老鬼干瘪的嘴唇蠕动着："三十年前...勘探队...全死了..."表盖内侧的照片上，五个穿工装的男人站在矿洞前，胸口都别着同样的翡翠徽章。
阿泰突然开枪击倒最近的追兵："没时间听故事！"后坐力震得他肩膀一抖。郑轩的透视眼却死死盯住照片背景——那个被炸塌半边的矿洞，岩壁上闪烁着和帝王绿同样的金线。
林芊芊突然抓住老鬼的手腕："您参加过1989年云南地质勘探？"她的翡翠吊坠正在发烫，老人怀表链子上挂着的半截玉扣突然亮起微光。
老鬼的瞳孔剧烈收缩："丫头...你是林教授的女儿？"他枯瘦的手指划过吊坠上的刻痕，"这纹路...错不了..."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垃圾桶。刀疤强的狞笑从扩音器里传来："把钥匙交出来！"郑轩看见他手下正往榴弹发射器里填装弹药，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跟我来。"老鬼的拐杖敲开下水道盖板，霉味混着血腥气涌上来。阿泰殿后射击时突然闷哼一声，右腿绽开血花。
林芊芊撕开急救包："贯穿伤，没伤到动脉。"她包扎的手很稳，但郑轩看见她睫毛在不停颤抖。帝王绿原石从腰包滑出，在污水里映出诡异的绿色光晕。
老鬼的拐杖突然裂开，露出半张发黄的地图："当年我们发现的不是玉矿..."他剧烈咳嗽起来，"是祭坛...活的祭坛..."
阿泰拖着伤腿架起郑轩："先撤！"子弹打在铁梯上当当作响。郑轩的透视眼穿透地图，看见那些看似随意的线条其实是地下河走向，交汇处标着个眼睛形状的符号。
下水道里回荡着杂乱的脚步声。林芊芊突然停下，她的吊坠正悬在地图某处上方自主旋转。"矿脉在移动..."她声音发紧，"钥匙激活了定位系统。"
老鬼的怀表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怪响。老人盯着表盘上疯狂转动的指针："来不及了...月相要重合了..."他掰开表盘，取出枚生锈的钥匙，"丫头，拿着这个去龙脊崖..."
黑暗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郑轩的视野突然穿透三十米厚的土层，看见个巨大的球形空洞，洞壁上密密麻麻嵌着人形翡翠。最中央的玉台上，躺着具怀抱青铜匣的骷髅。
"那是什么鬼东西？"他脱口而出。阿泰猛地扳过他的脸："你看见什么了？"特种兵的手劲大得吓人，郑轩能闻到他身上血腥味混着硝烟的刺鼻气息。
林芊芊突然把帝王绿按在老鬼地图上。两道金线完美重合的瞬间，整个下水道开始震颤，污水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光点。
"矿脉苏醒了..."老鬼的瞳孔映着金光，"刀疤强手里有另一把钥匙..."老人突然剧烈抽搐，黑血从鼻孔涌出。阿泰掰开他牙齿时已经晚了。
"氰化物。"阿泰擦掉手上的血，"职业杀手的手法。"他掀开老鬼的衣领，后颈有个新鲜的针孔。
林芊芊攥着半张地图的手在发抖："我们才是猎物。"她的吊坠突然裂开道细缝，绿色液体渗出来，在掌心灼出青烟。
郑轩的透视眼不受控制地穿透下水道顶部，看见星空正在扭曲。北斗七星的勺柄处，有颗陌生的红色星辰在闪烁。他膝盖一软跪进污水里，听见阿泰在对讲机里喊："接应点被端了！"
黑暗中有东西在蠕动。郑轩转头时，看见污水倒映出的自己，瞳孔变成了翡翠色。郑轩盯着污水里自己翡翠色的瞳孔倒影，喉头发紧。阿泰一把将他拽起来："别发愣！"特种兵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带着血腥味和火药味混合的灼热。
林芊芊突然按住两人肩膀："听。"下水道深处传来女孩微弱的抽泣声。郑轩的透视眼穿透三堵水泥墙，看见赌石场王老板的女儿被绑在铁椅上，嘴上贴着胶布。
"是王小萌。"郑轩声音发哑，"刀疤强抓了她当人质。"他看见女孩手腕上的淤青，指甲缝里全是血。
阿泰咔嗒一声给手枪换上新弹匣："调虎离山。他们知道我们会来救人。"他拖着伤腿往前挪，血滴在污水里晕开暗红色。
林芊芊突然抓住郑轩手腕："原石给我。"她的指甲掐进他皮肤，"刀疤强要的是这个，不是那女孩的命。"
郑轩摸向裤兜的手突然停住："你怎么保证？"他盯着林芊芊颈间裂开的吊坠，绿色液体已经凝固成蛛网状。
阿泰突然举起枪："有人来了。"脚步声在管道里回荡，郑轩的透视眼捕捉到五个热源，最矮的那个手里拿着遥控器。
"退后！"阿泰猛地推开他们。爆炸的气浪掀翻污水，郑轩撞在管壁上，后脑勺火辣辣地疼。他看见阿泰被气浪掀飞，撞断了两根生锈的铁管。
林芊芊扑过去按住阿泰冒血的腹部："脾脏破裂！"她的急救包被炸飞了，只能用风衣死死压住伤口。
"菜鸟...拿着..."阿泰颤抖着递来手枪，枪柄上全是血，"七发...子弹..."
郑轩接过枪时差点掉在地上。他从未开过枪，但现在透视眼能清晰看见扳机里的弹簧结构。远处传来刀疤强的笑声："郑轩，用钥匙换人，很公平吧？"
王小萌的哭声突然变大。郑轩的视野穿透烟雾，看见女孩脖子被刀尖抵着，持刀人正是监控室里的花臂男。
"别过来！"郑轩举枪的手直发抖，"我...我有透视眼，看得见你们每个人！"他故意大喊，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流。
花臂男的动作顿了一下。林芊芊趁机拽出腰间的帝王绿原石："钥匙在这里！"石块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刀疤强的皮鞋声由远及近："早这么配合多好。"他左手拎着王小萌的后领，右手握着的银色手枪对准女孩太阳穴。
郑轩的透视眼突然刺痛。他看见刀疤强口袋里有个金属盒，盒子里躺着半枚翡翠徽章，和老鬼怀表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先把人放了。"林芊芊上前半步，"国际刑警已经定位这里了。"她突然亮出证件，警徽在绿光下闪着冷光。
刀疤强眯起眼："林警官？难怪查不到你资料。"他枪口转向林芊芊，"可惜你爸当年没教你，有些案子不能碰。"
郑轩看见林芊芊的瞳孔剧烈收缩。她声音突然变调："你认识我父亲？"
"当然认识。"刀疤强舔了舔嘴唇，"89年勘探队里，林教授是死得最惨的那个。"他故意放慢语速，"被矿脉...活活吸干的。"
林芊芊的呼吸变得急促。郑轩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刀疤强耳朵打在管壁上。"下一枪打你左手！"他吼得嗓子发疼。
刀疤强猛地推开王小萌："杀光他们！"花臂男的刀尖转向女孩咽喉。阿泰突然暴起，用身体撞开花臂男，两人滚进污水里。
郑轩连开三枪，后坐力震得虎口发麻。他看见刀疤强的手下倒下一个，另外两个躲进了岔道。林芊芊扑向王小萌，胶带撕开的瞬间女孩发出尖叫。
"走！"阿泰满嘴是血地喊。他正用膝盖压着花臂男的喉咙，右手却按不住腹部的伤口。血泡从指缝间咕嘟咕嘟往外冒。
林芊芊拽着王小萌往反方向跑。郑轩想去扶阿泰，却被流弹擦过肩膀。他踉跄着看见刀疤强举枪瞄准林芊芊后背，银色手枪上的符文亮起红光。
"小心！"郑轩扑过去时听见枪响。子弹穿透他左臂的灼痛让他眼前发黑。林芊芊转身开枪还击，刀疤强咒骂着躲进阴影。
阿泰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拧断花臂男脖子，抓起掉落的冲锋枪扫射。下水道里火花四溅，郑轩的透视眼看见三个热源接连熄灭。
"阿泰！"林芊芊的声音带着哭腔。特种兵靠在墙边，腹部已经成了血窟窿。他颤抖着指向郑轩："菜鸟...原石..."
郑轩慌忙掏出帝王绿。石块接触到阿泰的血，突然浮现出血管状的金线。林芊芊的吊坠残片自动飞向原石，两件玉石碰撞发出钟鸣般的清响。
刀疤强的惨叫从黑暗里传来："不！"郑轩转头看见他痛苦地抓着脸，那半枚徽章正在他口袋里融化。银色手枪掉进污水，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
王小萌突然指着水面："发光了！"污水中的金色光点连成线，指向某个岔道。阿泰用尽最后力气推郑轩："走...矿脉要醒了..."
林芊芊背起昏迷的王小萌。郑轩搀扶阿泰时摸到满手黏腻，特种兵的作战服已经被血浸透。他们跌跌撞撞跟着光点前进，身后传来刀疤强疯狂的咆哮。
拐角处躺着个打开的金属箱。郑轩的透视眼穿透箱体，看见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支翡翠注射器。箱盖上烫金的"玉髓计划"四个字正在渗血。郑轩的手指刚碰到金属箱边缘，翡翠注射器突然同时亮起幽光。林芊芊倒抽一口冷气："别碰！这是初代玉髓提取液！"
阿泰咳着血沫抓住郑轩手腕："箱底...有地图..."他每说一个字都在颤抖，作战服领口被血浸得发硬。
王小萌突然尖叫着指向污水深处。金色光点汇聚成箭头形状，直指锈蚀的通风管道。林芊芊的吊坠残片突然悬浮起来，像指南针似的指向同一方向。
"矿脉在召唤钥匙。"林芊芊声音发颤，她掰开金属箱暗格，泛黄的羊皮地图上，眼睛状标记正渗出绿色液体。
郑轩的透视眼突然刺痛。他看见地图线条在蠕动，那些看似随意的曲线其实是地下河的走向。最粗的那条蓝线尽头，画着个祭坛图案。
"老鬼说过龙脊崖..."阿泰突然剧烈咳嗽，血溅在地图上，"89年...他们就是在那里..."
林芊芊的手指抚过地图边缘的齿痕："这地图缺了另一半。"她突然抬头，"刀疤强手里的是右半张！"
通风管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郑轩的视野穿透铁皮，看见刀疤强正用喷枪切割管壁，他脸上布满暴起的青筋，嘴角挂着绿色泡沫。
"他变异了！"郑轩拽起阿泰，"快走！"特种兵的体重让他膝盖发软，血腥味混着汗臭直冲鼻腔。
王小萌突然挣脱林芊芊的手："我知道近路！"她指向岔道，"爸爸带我看过施工图..."
林芊芊按住女孩肩膀："你确定？"她声音很轻，但郑轩看见她另一只手按在枪柄上。
"通风管通往后山！"王小萌急得跺脚，"再不走他们会追上来的！"
阿泰突然推开郑轩："你们走。"他抓起冲锋枪靠在墙边，腹部的血把迷彩服染成了酱色，"总得有人断后。"
林芊芊的嘴唇在发抖："不行，你..."
"菜鸟。"阿泰扯出个带血的笑，把金属箱塞给郑轩，"要是活着出去...帮我看看女儿..."他掏出皮夹，照片里的小女孩戴着蝴蝶发卡。
郑轩喉咙发紧。他看见阿泰的瞳孔开始扩散，但握枪的手稳得像铁铸的。通风管传来轰然倒塌的巨响。
"走啊！"阿泰怒吼。林芊芊拽着郑轩和王小萌冲进岔道，身后响起震耳欲聋的交火声。
黑暗的管道里，郑轩的透视眼看见王小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女孩突然小声说："其实没有近路...我只是..."
"聪明。"林芊芊打断她，声音出乎意料地温柔，"你救了大家。"她翡翠吊坠的裂痕里，有细小的光点在游动。
管道尽头是堵塌方的砖墙。郑轩刚要转身，帝王绿原石突然从口袋飞出，啪地贴在砖缝上。墙体震颤着裂开，露出后面潮湿的矿洞。
"矿脉在帮我们。"林芊芊捡起原石，绿光照亮她脸上的擦伤。洞壁上突然浮现荧光苔藓，组成箭头状的图案。
王小萌突然蹲下："地上有东西！"她扒开苔藓，露出块生锈的铁牌。郑轩的透视眼穿透锈层，看清上面"1989年勘探队禁区"的字样。
林芊芊的手抖得拿不稳铁牌："这是我父亲的字迹..."她突然僵住，吊坠猛地烫伤她锁骨。原石自主浮到空中，指向洞穴深处。
郑轩听见自己心跳如雷。矿洞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滴水声都消失了。王小萌抓紧他的袖子："郑叔叔...岩壁在呼吸..."
他这才发现洞壁真的在轻微起伏。透视眼下，整个岩层布满金色脉络，像某种巨大生物的毛细血管。最粗的那根脉管正随着原石的绿光忽明忽暗。
"不是矿脉。"林芊芊声音飘忽，"是活体...上古文明培育的能源生命体..."她突然跪倒，吊坠裂痕里渗出绿色液体。
郑轩扶住她时，视野突然穿透三百米岩层。他看见个球形空洞，中央玉台上躺着具穿勘探服的骷髅。骷髅怀里抱着的青铜匣子，正在原石感应下缓缓开启。
"祭坛..."郑轩腿一软，"那里有具尸体..."
林芊芊突然抓住他衣领："是不是戴着翡翠徽章？"她的指甲掐进郑轩脖子，"回答我！"
郑轩点头的瞬间，整个矿洞剧烈震动。王小萌尖叫着扑进他怀里，岩壁苔藓全部变成血红色。原石嗖地飞向洞穴深处，像被无形的手拽着。
"它要完全苏醒了。"林芊芊擦掉嘴角的血，"刀疤强手里的半张地图...是封印..."
远处传来阿泰冲锋枪的最后一声轰鸣，接着是惊天动地的爆炸。气浪冲进矿洞时，郑轩看见岩壁金脉全部亮起，组成巨大的眼睛图案。
瞳孔位置，正是飞向黑暗的帝王绿原石。帝王绿原石悬浮在矿洞中央，绿光如心跳般脉动。郑轩的透视眼被强光刺痛，却无法移开视线——那具勘探队骷髅怀中的青铜匣子正在缓缓开启。
"拦住它！"林芊芊扑向原石，却被无形力场弹开。她撞在岩壁上，翡翠吊坠彻底碎裂，绿色液体在锁骨灼出青烟。
王小萌突然尖叫："后面！"郑轩转头，看见刀疤强从通风管爬出。他的皮肤布满翡翠色裂纹，右眼完全变成了玉石。
"钥匙归我了。"刀疤强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他举起银色手枪，符文亮得刺眼。子弹击中悬浮的原石，帝王绿表面裂开蛛网状金线。
老鬼的拐杖突然从阴影里飞出，精准打中刀疤强手腕。驼背老人踉跄着现身："丫头...匣子不能开..."他嘴角渗着黑血，显然毒素已侵入脏腑。
林芊芊挣扎着爬起来："您还活着？""活不久了。"老鬼咳嗽着指向青铜匣，"那里面是...玉髓核心..."他枯瘦的手突然抓住郑轩，"小子，看仔细！"
郑轩的视野被迫穿透三百米岩层。这次他看清了——骷髅抱着的不是匣子，而是半凝固的玉髓池，池底沉着五具穿勘探服的尸骨。
"我爸他们..."林芊芊声音发抖。
刀疤强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他皮肤下的翡翠脉络疯狂生长，整个人像瓷器般龟裂。银色手枪融化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坑洞。
"他撑不住了！"老鬼拽过郑轩的手按在拐杖龙头上，"按下这个，祭坛会塌。"
郑轩摸到机关时浑身发冷。他看见拐杖内部藏着微型炸弹，引线连着老人心脏："您会..."
"三十年前就该死了。"老鬼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黑牙。他突然把王小萌推向林芊芊，"带孩子们走！"
刀疤强的手下从通风管蜂拥而出。最前面的花臂男刚举枪，就被玉化的手指贯穿胸膛。刀疤强已经完全变异，翡翠晶体从关节刺出，在黑暗中泛着毒光。
"走啊！"老鬼一拐杖扫倒两个追兵。郑轩看见老人后颈的针孔正在渗出绿色液体，和玉髓池里的如出一辙。
林芊芊拽着他们冲向侧洞。身后传来机关启动的咔嗒声，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气浪把三人掀飞出去，郑轩的透视眼在碎石间捕捉到骇人景象——
刀疤强坠入塌陷的玉髓池，翡翠身体像海绵般吸收着绿色液体。他的头颅裂成花瓣状，中央伸出晶簇组成的触须。
"那是什么鬼东西..."王小萌吓得忘了哭。
林芊芊突然把女孩按在身下："闭眼！"玉髓池方向爆发出刺目绿光。郑轩的视野瞬间过载，看见无数金色数据流在光芒中穿梭。
变异完成的刀疤强跃出陷坑。他现在的身躯有三米高，胸腔以下全是蠕动的晶簇。岩壁的金色脉络自动避开他，像在畏惧什么。
"钥匙..."怪物发出多重叠加的电子音。它挥动触须，洞顶钟乳石暴雨般砸落。
郑轩拖着受伤的左臂翻滚躲避。碎石划破脸颊时，他意外发现自己的血滴在帝王绿碎片上，竟让金线重新连接。
"林芊芊！"他把碎片抛过去，"用你的血！"
林芊芊接住碎片愣了一秒，随即咬牙划破手掌。血液接触翡翠的瞬间，整个矿洞响起管风琴般的嗡鸣。塌陷处升起光柱，将怪物笼罩其中。
"不！"刀疤强的晶簇躯体开始崩解。他疯狂扑向光柱边缘，触须却像碰到火焰般焦黑蜷缩。
郑轩的透视眼突然刺痛。他看见光柱其实是无数细密的数据链，正从怪物体内抽离绿色能量。更可怕的是，这些能量全部流向林芊芊手中的碎片。
"它在吸收玉髓！"郑轩想去拉她，却被冲击波掀翻。王小萌死死抱住他胳膊，指甲掐进他血肉。
林芊芊悬浮在光柱中央，长发根根竖起。她手中的帝王绿碎片正在重组，边缘伸出神经般的金线缠住她手腕。
老鬼的残破怀表突然从废墟里飞出，啪地贴在碎片缺失处。机械齿轮转动声中，两样物品完美嵌合，组成完整的翡翠徽章。
怪物发出最后一声尖啸。它的核心——那半枚徽章熔化的部分——被生生扯出躯体。失去能源的晶簇躯体轰然倒塌，碎成满地荧光粉末。
光柱突然收缩成细线。林芊芊坠落时，郑轩看见她瞳孔变成了翡翠色。他冲过去接住她，却被烫得差点松手——她的体温高得吓人。
"成功了..."林芊芊虚弱地举起徽章。翡翠表面浮动着星云般的纹路，中心有个针尖大的红点在闪烁。
王小萌突然指着洞顶："星星！"郑轩抬头，看见塌陷处露出夜空。北斗七星旁，那颗红色星辰比之前亮了三倍不止。
怀表齿轮突然疯狂转动。林芊芊脸色骤变："不止一个矿脉..."她抓住郑轩衣领，"其他钥匙也被激活了！"
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探照灯扫过矿洞时，郑轩的透视眼捕捉到机身上的黑鹰标志。林芊芊把徽章塞进他口袋："别让任何人拿到这个。"
"那你呢？"郑轩发现她的翡翠瞳孔正在褪色。
林芊芊露出疲惫的微笑："我得去找其他勘探队后代..."她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王小萌摸到她颈动脉时，发现皮肤下有东西在游动。
直升机在五十米外悬停。郑轩把徽章藏进鞋垫，抱起林芊芊走向光柱。他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透视眼穿透舱门，看见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翻看标着"郑轩"的档案。
档案最后一页，盖着猩红的"玉髓计划"印章。郑轩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白大褂男人手中的档案照片正是自己触电那天的监控截图。直升机气流卷起的碎石打在脸上，生疼。
"趴下！"他猛地按倒王小萌。子弹擦着头皮呼啸而过，在岩壁上崩出火花。林芊芊昏迷不醒的身体被气浪掀得翻了个身，翡翠色瞳孔在尘土中泛着微光。
王小萌抖得像筛糠："郑叔叔...那些人为什么..."
"别说话。"郑轩捂住她的嘴，透视眼穿透舱门钢板。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调试某种仪器，屏幕上的波形与林芊芊颈动脉下的异物跳动频率完全一致。
怀表齿轮声突然在口袋里炸响。郑轩掏出来时差点脱手，表盘玻璃裂成蛛网状，指针逆时针疯转。王小萌瞪大眼睛："它在倒着走！"
直升机突然摇晃起来。郑轩的视野瞬间穿透云层，看见太平洋某处海底正在隆起，珊瑚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玉化。这画面一闪而过，却让他胃部痉挛。
"见鬼..."他甩甩头，那分明是尚未发生的场景。怀表咔嗒停转，表盘浮现出经纬度坐标。
林芊芊突然抓住他手腕："你看见了什么？"她的指甲掐进郑轩皮肤，翡翠瞳孔收缩成细线。
"海底...有什么东西在..."郑轩话音未落，直升机突然开火。岩石碎片暴雨般砸下，他本能地护住王小萌。
林芊芊踉跄着爬起来，从靴筒抽出匕首："带小萌往东走，三百米有废弃铁路。"她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别让徽章离开你三米范围。"
"那你呢？"郑轩抓住她胳膊，触感冰凉得不正常。林芊芊的皮肤下，翡翠色脉络正在蔓延。
"拖延时间。"她掰开郑轩的手指，力道大得可怕，"听着，我是国际文物刑警特别行动组，代号翠鸟。"她突然咳嗽，吐出的唾沫带着绿色结晶，"这案子...从1989年就开始跟了..."
王小萌突然尖叫。郑轩转头看见白大褂男人索降下来，防毒面具后的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光。他手里的仪器正对着林芊芊疯狂闪烁。
"跑！"林芊芊推了他们一把。郑轩抱起王小萌狂奔，身后传来匕首碰撞金属的脆响。怀表在口袋里发烫，烫穿布料烙在大腿上。
铁轨锈蚀的气味冲进鼻腔。郑轩的透视眼突然捕捉到地底异常，他猛地刹住脚步。前方五米处，铁轨下的枕木正在融化成翡翠色黏液。
"退后！"他拽着王小萌滚进排水沟。铁轨扭曲着浮到半空，像被无形的手拧成麻花。远处传来白大褂的惨叫，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林芊芊的身影出现在硝烟中。她走路姿势很奇怪，像是关节生了锈。防毒面具挂在脖子上，嘴角渗着绿色液体。
"他们...在找这个。"她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个微型注射器，里面翡翠色液体正在沸腾，"初代玉髓...能激活钥匙..."
郑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视线突然穿透林芊芊的颅骨，看见她大脑皮层表面覆盖着网状金线。更可怕的是，这画面与三秒后王小萌惊恐的表情重叠在一起。
"你...能预见未来了？"林芊芊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常。她突然剧烈颤抖，皮肤下的绿光忽明忽暗，"听好...全球十二处矿脉正在苏醒..."
王小萌突然指着她后背："林姐姐！你背上在发光！"林芊芊的作战服被烧出个大洞，脊椎位置浮现出北斗七星状的烙印。
"时间不多了。"林芊芊把注射器塞给郑轩，"遇到其他钥匙持有者...把这个打进他们脖子..."她突然跪倒，咳出的绿色结晶在月光下像碎钻。
郑轩扶住她时，视野再次闪现未来片段。这次他看见东京铁塔被疯长的翡翠晶体包裹，天空悬着三颗血色星辰。怀表从口袋滑出，啪地掉在铁轨上。
林芊芊捡起怀表，表盘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图。十二个红点分布在全球各地，最亮的那个正在云南位置疯狂闪烁。
"已经开始了..."她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玉髓共鸣会引发地壳变动..."话没说完突然僵住，翡翠瞳孔放大到极限。
郑轩顺着她视线回头。月光下，白大褂男人的尸体正在融化，绿色液体渗进土壤。一株水晶般的幼苗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三米高的翡翠蕨类。
"走！"林芊芊推着他们跳下路基。蕨类植物突然喷射出孢子云，接触到的杂草瞬间玉化。王小萌的鞋跟沾到一点，橡胶立刻变成硬脆的绿色晶体。
郑轩背起女孩狂奔。怀表在他口袋里震动，每次震动都带来新的未来片段：雪崩吞没阿尔卑斯小镇，自由女神像被藤状晶体缠绕，金字塔顶端射出绿色光柱...
"这不是透视眼了..."他喘着粗气对林芊芊喊，"我他妈在预知未来！"
林芊芊的回应被爆炸声淹没。直升机残骸砸在蕨类植物上，溅起的绿色液体点燃了整片树林。火光中，她抓住郑轩衣领："听着，你看到的是玉髓共振引发的量子坍缩..."
王小萌突然指着天空："星星变色了！"北斗七星旁的红色星辰正在分裂，变成两颗同样大小的光点。
林芊芊脸色惨白："第二把钥匙被激活了..."她突然掏出手枪对准郑轩，"把徽章给我，现在！"
郑轩下意识后退："你疯了？""给我！"林芊芊的翡翠瞳孔渗出绿色液体，"我体内有抗体...你能预知未来是因为..."枪口突然转向她自己太阳穴，"我不能再被控制了..."
扳机扣动的瞬间，郑轩的预见能力提前0.5秒生效。他扑上去夺枪，子弹擦着林芊芊耳朵打进树干。树皮瞬间玉化，裂成无数锋利碎片。
"你被寄生了！"郑轩压住她挣扎的手腕，透视眼清晰看见她延髓处嵌着米粒大的翡翠晶体，"那东西在影响你思维！"
林芊芊的瞳孔剧烈收缩："杀了我..."她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调，"否则我会...带他们找到你..."
王小萌突然从后面抱住林芊芊："不要！"女孩的眼泪滴在林芊芊脸上，竟然让翡翠脉络短暂褪色。
怀表突然自动打开。郑轩看见表盖内侧的照片上，年轻时的老鬼和林教授站在矿洞前，两人中间是个穿白大褂的小男孩，胸前别着同样的翡翠徽章。
"等等..."他浑身发冷，"那个医生...是勘探队的人？"
林芊芊突然停止挣扎。她翡翠色的瞳孔里映出郑轩扭曲的脸："三十年前...他们往自己体内...注射了初代玉髓..."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辆黑色越野车冲破火墙，车顶的探照灯像苍白眼睛。郑轩的预见能力再次触发，他清晰看见中间那辆车里，白大褂男人正在重组被烧焦的身体。越野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郑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林芊芊颈部的翡翠脉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脸颊蔓延。
"按住她！"郑轩把徽章塞进王小萌手里，"别让这东西离我超过三米。"女孩的手冰凉发抖，差点没接住。
林芊芊突然弓起身子，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她翡翠色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们在...定位..."
阿泰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特种兵拖着伤腿，肩上扛着老鬼的金属箱，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接着！"他把箱子抛给郑轩，自己挡在三人前面架起冲锋枪。
箱体接触徽章的瞬间，郑轩的透视眼穿透金属。十二支翡翠注射器正在共鸣震动，液体表面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倒影。
"阿泰你疯了？"林芊芊的声音突然恢复正常，"那箱子里是——"
枪声打断了她。越野车顶的狙击手开火了，子弹擦着阿泰的耳朵打进树干。特种兵啐了口血沫："菜鸟，注射器第三排左数第二支！"
郑轩手忙脚乱地开箱。翡翠注射器排列得像钟表刻度，他抓住指定的那支，针管里的液体比其他更浑浊。
林芊芊突然剧烈挣扎："不能注射！那是——"她的警告变成惨叫，翡翠脉络突然暴起，像树根般缠住喉咙。
王小萌吓得直往后缩："郑叔叔，林姐姐背上...在发光..."
郑轩转头时差点被流弹击中。林芊芊作战服后背的破洞处，北斗七星烙印正在渗出绿色荧光。他握紧注射器，突然预见三秒后自己会被气浪掀翻的画面。
"趴下！"他拽着王小萌扑倒。火箭弹轰在十米外的空地上，灼热气浪掀翻了金属箱。注射器叮叮当当滚进草丛，像有生命般自动聚拢成环形。
阿泰的冲锋枪哑火了。他单膝跪地换弹匣，右腿的绷带完全被血浸透："快...她撑不了多久..."
郑轩爬向最近的注射器。草丛里突然窜出条翡翠色的蛇，毒牙离他眼球只有寸许。王小萌的尖叫中，他看见蛇的瞳孔里映着越野车里的白大褂——那人正在重组被烧焦的脸皮。
"别看它的眼睛！"林芊芊的声音忽远忽近。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徒手捏碎了翡翠蛇的头颅。绿色液体溅在郑轩脸上，火辣辣地疼。
金属箱突然发出高频嗡鸣。郑轩的透视眼穿透箱体，看见底部暗格里的羊皮地图正在燃烧。火焰是诡异的翡翠色，却没有烧毁纸张。
"老鬼的...遗物..."阿泰咳着血沫说，"他女儿...托我保管..."
林芊芊突然僵住。她翡翠色的瞳孔放大又收缩："你说什么？老鬼有女儿？"
越野车的引擎声突然停止。郑轩看见白大褂男人走下车，焦黑的脸皮像树皮般剥落，露出下面翡翠色的肌肉纤维。他手里拿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
"钥匙...交出来..."男人的声音像坏掉的收音机，带着电子杂音，"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王小萌突然指着天空："星星！第三颗！"北斗七星旁，第三颗红点正在成形。郑轩的预见能力不受控制地触发，他看见太平洋海底升起巨大的翡翠晶体，掀起的海啸吞没了海岸线。
林芊芊抓住他的手腕："给我...注射..."她的指甲已经变成半透明的翡翠，"趁我...还能控制..."
阿泰突然开枪。子弹击中白大褂的胸口，却只溅起几片翡翠碎屑。男人低头看了看弹孔，裂缝里渗出绿色黏液。
"没用的..."他举起罗盘，"仪式...已经开始..."
郑轩的手突然自己动了起来。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把注射器扎进林芊芊脖子，拇指推动活塞。翡翠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林芊芊的尖叫声让周围树木全部玉化。
金属箱的嗡鸣变成了刺耳的警报声。阿泰踉跄着退后两步："见鬼...箱子里有东西在..."
白大褂男人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手中的罗盘指针崩飞出去，青铜外壳爬满裂纹："不...这不可能..."
林芊芊飘浮到半空。她后背的北斗七星烙印射出绿色光束，与天空的三颗红点连成几何图案。郑轩的透视眼过载般疼痛，他看见光束里流动着无数0和1组成的代码。
"原来如此..."阿泰突然笑了，鲜血从齿缝渗出，"老鬼...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白大褂男人开始融化。他的皮肤像蜡般滴落，露出下面翡翠色的骨骼："停止...程序...会引发..."
林芊芊的瞳孔完全变成了星云状。她缓缓转向郑轩，声音带着百万人的回响："十二处矿脉...是上古文明的...量子计算机..."
金属箱啪地弹开。藏在暗格里的怀表悬浮起来，表盖自动打开。照片上的小男孩抬头微笑，胸前的翡翠徽章与郑轩口袋里的一模一样。
"那是...1989年的我..."白大褂男人发出最后的哀鸣，身体碎成满地晶体。
星光突然大盛。郑轩看见阿泰扛着的金属箱里，老鬼的遗物正在重组——那是十二枚翡翠芯片，拼合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
林芊芊缓缓降落。她眼中的星云渐渐褪去，变回人类瞳孔："郑轩...我们得去太平洋..."
暗处的树丛里，相机快门声轻不可闻。穿西装的瘦高男人合上档案夹，"玉髓计划"的红色印章在月光下像血一样刺眼。瘦高男人合上档案夹的瞬间，郑轩的透视眼穿透树丛，看清了"玉髓计划"印章下的签名栏。那个潦草的"周"字让他胃部痉挛，正是赌石场常驻的玉石贩子老周的笔迹。
"是老周！"郑轩拽住林芊芊的手腕，"他在监视我们！"金属箱里的翡翠芯片突然发出蜂鸣，十二道绿光交织成网状。
王小萌突然指着天空："星星连起来了！"北斗七星与三颗红点组成锁链图案，月光被折射成翡翠色。
阿泰的单兵电台突然滋滋作响，传出老周沙哑的声音："郑轩，看看你口袋里的东西。"郑轩摸出手机，屏幕上自动播放着赌石场监控录像，他触电那天的电线裸露处，分明有人为切割的痕迹。
"你设计的？"郑轩声音发颤。录像快进到他昏迷时，老周偷偷将帝王绿塞进他裤兜的画面清晰可见。
林芊芊的翡翠瞳孔骤缩："人体实验..."她突然咳出绿色结晶，"我们都被当成钥匙载体..."
老周的笑声从电台里传来："聪明。三十年前勘探队注射的是残次品，而你们，"电流杂音突然变大，"是完美的活体钥匙。"
阿泰的冲锋枪对准声源方向："王八蛋！"子弹打穿树丛，惊飞夜鸟。瘦高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只留下翻开的档案页在风中飘舞。
郑轩捡起纸张，上面印着十二个人的照片。林芊芊的父亲排在首位，老鬼在末页，而中间赫然是年轻时的老周，胸前别着双螺旋结构的翡翠徽章。
"他才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林芊芊的指甲掐进郑轩手臂，"难怪能活到现在..."
金属箱突然剧烈震动。阿泰试图按住箱盖，却被电流击倒在地。箱内十二枚芯片悬浮起来，组成微型北斗七星模型，每颗"星辰"都射出光柱指向不同方向。
"全球矿脉坐标..."林芊芊的声音带着金属回音，"老周想激活全部节点。"
王小萌突然尖叫。她手里的徽章变得滚烫，翡翠表面浮现出老周的脸："孩子们，游戏才刚开始。"光柱中的影像显示东京铁塔正在被晶体吞噬，与郑轩预见的未来完全一致。
"阻止他！"阿泰挣扎着爬起来，右腿伤口崩裂，"芯片必须销毁..."
郑轩的透视眼突然刺痛。他看见林芊芊延髓处的晶体正在吸收注射剂，神经网络般的光路顺着脊椎蔓延。她突然夺过徽章按在自己心口："来不及了，我能暂时干扰信号。"
翡翠光芒炸开的瞬间，郑轩预见的所有灾难场景同时闪现。林芊芊的身体逐渐透明，皮肤下流动着星河般的光点："去找我妹妹...她在敦煌研究院..."
阿泰突然扑向金属箱。他用带血的手掌拍碎三枚芯片，绿光顿时暗淡："菜鸟，帮忙！"郑轩刚迈步就被气浪掀翻，看见老周的身影在光柱中逐渐实体化。
"没用的。"老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量子纠缠已经完成。"他的右手正在玉化，指尖变成晶体状，"你们根本不明白这项技术的价值..."
王小萌突然冲向林芊芊："不要！"女孩抱住她腰间的瞬间，翡翠光芒奇迹般减弱。林芊芊恢复实体的身体晃了晃："小萌...你怎么..."
"我能感觉到！"王小萌眼泪大颗砸在地上，"那些光在害怕你哭..."
老周的虚影突然扭曲。郑轩抓住机会撞翻金属箱，剩余芯片叮叮当当滚进草丛。阿泰咬牙点燃烟雾弹扔过去，芯片在高温中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不！"老周的尖叫带着电子杂音。他的投影闪烁几下，突然转向郑轩："你以为赢了？看看你的眼睛。"
手机屏幕反射出郑轩的瞳孔，已经变成永久的翡翠色。他摸到口袋里的注射器，突然明白老周为什么放任他们拿到抗体。
"共生开始了..."林芊芊虚弱地跪倒在地，"你的DNA正在重组..."
阿泰突然举起冲锋枪对准天空："那是什么？"北斗七星旁，第四颗红点正在成形。太平洋方向的夜空泛起绿光，云层中隐约可见巨型晶体轮廓。
老周的笑声渐渐消散："好好享受新世界吧..."他的身影化作数据流消失在夜风中，最后留下句话，"记得去上海找我女儿..."
林芊芊突然拽住郑轩衣领："上海也有矿脉！"她的瞳孔恢复正常，但脖颈后的北斗七星烙印仍在发光，"他女儿是关键..."
金属箱残骸突然发出最后一声嗡鸣。阿泰踢开箱盖，露出底层的老式录音机。老鬼沙哑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小子，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周扒皮已经..."
录音突然中断。郑轩的透视眼自动穿透录音带，看见里面藏着张微型存储卡。王小萌灵巧地拆开外壳："这里有字！"存储卡上刻着"上海佘山基地"的坐标。
林芊芊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绿色结晶里裹着血丝："我们得...分头行动..."她抓住阿泰的手，"你带小萌去敦煌..."
阿泰摇头："我活不过今晚了。"他掀开作战服，腹部伤口里嵌着翡翠碎片，"带孩子们走，我去佘山。"
郑轩的预见能力突然触发。他看见阿泰站在爆炸的基地前微笑，身后是无数翡翠晶体组成的巨树。画面消失前，特种兵用口型说了句"照顾好我女儿"。
"不行！"郑轩抓住阿泰的肩膀，"我们可以..."
阿泰掰开他的手指："菜鸟，这是命令。"他把女儿照片塞进郑轩口袋，"告诉她，爸爸去星星上了。"
林芊芊的吊坠残片突然飘起，指向东方。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四人身上。翡翠光芒与晨光交融的瞬间，郑轩看见无数金色数据流在空气中流动。
"量子网络..."林芊芊轻声说，"我们都在系统里..."王小萌突然指着地平线："彩虹！"晨雾中升起七色彩虹，每道颜色里都跳动着翡翠光点。郑轩的瞳孔自动调节焦距，看清光点里包裹着全球十二处矿脉的实时影像。
老周的声音突然从彩虹中传来："漂亮吗？这才是新世界的序幕。"东京铁塔的晶体突然加速生长，眨眼间覆盖了半个城区。
阿泰的单兵电台滋滋响起，传出陌生女声："这里是翠鸟二号，已抵达敦煌。重复，发现活体矿脉..."
林芊芊的瞳孔骤然收缩："妹妹？"她刚迈步就栽倒在地，翡翠脉络从脖颈蔓延到脸颊，"快去...她不知道抗体在..."
郑轩背起林芊芊，另一只手牵着王小萌。晨光中，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阿泰站在废墟上挥手，身后是冉冉升起的朝阳。
存储卡在郑轩口袋里发烫，烫穿布料烙在皮肤上。上海方向的天空，第五颗红点正在成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