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后来你去过重庆大厦,回来后你躲进阁楼开始写小说,你写古装言情,你写青蛇爱上白蛇,法海爱上许仙,祝英台原来是男的。他病着感冒裹着被单到厨房给他做饭,之后你们不再相见。你不知道他后来有回去找过你,你去了布宜诺斯艾利斯。你找到了那条画在灯罩上气吞云梦的大瀑布,你说你一直以为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你站在它面前被它刮得满脸是泪。
你开始习惯对着一个树洞吸烟,她在黑暗中把你当成了欧阳峰,她以为你终于肯回到白驼山来找她。她立在鸟笼前透过斑驳光影流着泪问你,你却永远都不肯说出那句话。后来她带走你用过的垃圾倒在床上,她埋在里面把手放进自己干涸的身体。你在5月1号那天喝下大嫂留给你的一坛叫做醉生梦死的酒,许多年后你听到我用蹩脚的粤语说不如我哋由头来过时你终于不再记得我是谁。
每个人都要经过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而人生的悲哀或许仅在于,翻过山就不能回头,不能回头却又频频回首,执迷不悟却又自以为百般看透,所谓看透,也只不过是另一种欺骗自己的方式罢了。
很多年后,总有些事情,你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总有些人,你想见却又无处找寻,琐碎生活与时间倦怠的逐步侵蚀,感觉日益趋于迟钝,心也由得满不在乎,只是记忆不由得你,或闲庭信步的触景伤情,或梦醒时分的黯自惆怅,或只是某个漫不经心的调侃后,那昔日的情景乍然浮现心间,遥远得恍若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