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与他的同伴正费力地拖着一头已死的野马。野马很重,身上披满了无数由石头砸成的血条。苍蝇闻风而至,想要共享这美食。嗡嗡的声音让探索者有些烦躁,他舞动着手臂,但没什么作用。
天空开始变得赤红,上面的巨鸟似乎更加用力地挥舞翅膀。探索者“吼吼”叫了两声,似乎在催促同伴加快速度。25年来的经验告诉他,黑暗中的荒原将变得格外危险。终于,在最后一束光消失之前,他们终于回到他们的家——一处山顶的洞穴。
洞穴口已经燃起了篝火,几个女人开始忙活起准备今天的大餐。石头很钝,马肉也很老,切割起来十分费力。孩子们围着火堆嬉闹,但眼睛不住的往马肉堆上瞟。干瘪的肚子发出咕咕声,就像一支并不美妙的变奏曲。
探索者靠在岩壁上,看着那堆噼里啪啦散发热量的火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感,是喜悦、恐惧、敬畏、还是幸福?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揉着发青的小腿,这是那匹老马留下的最后痕迹。他正处在壮年,掌握所有生存技能,牙口也很好。若他运气好的话——像他父亲一样,没有疾病,也没有饥饿,或许还可以再活十年。
一千年前,他的祖先从非洲出发,穿过小亚细亚,越过尼罗河,一路往东。而现在,他正做着与祖先同样的事,或许他的无数后代也会如此。
天上的云朵已经飘散了,数千星辰点缀天际。探索者向上望去,穿梭了几亿年的光进入了他的眼睑。明天还有吃的吗?他这样想着闭上了眼。
冰河期已经结束,世界在重新变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