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戴天山道士不遇》(下)——16岁的李小白

《访戴天山道士不遇》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上集回顾】

上一回,我们说到,李小白16岁时寄情于乡野,离家20公里的大匡山成为了他的秘密基地。他带着妹妹李月圆上山游玩,却不慎被蛇咬伤,幸好有沿途路过的药师搭救。因为这个机缘,他第一次发现了隐藏在竹林深处的道观,这儿奇花异鸟、高手云集,让李小白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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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白非常喜欢这个道观,脚伤一养好,就迫不及待地上山,再次前来拜访药师。药师看到这位公子特意来访,也有几分意外。他生性质朴淳然,自诩最不擅与贵公子打交道,每次下山去城里办事,看到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盛气凌人的做派,总会心生不满。前几日在山中遇到李小白兄妹俩,言谈之间他就觉得这俩孩子不太一样,虽出身富贵,却没有骄纵之气,天资聪颖又礼貌谦逊,很是喜欢。

下山时,两人说要拜师学艺,他只当小孩子的玩笑话听听。城里繁华热闹,不比这山里寂寥寡淡,道观里本是修身养性之地,每天的日子极其规律:早睡早起,读书习武,烧饭担水、洒扫殿堂、守殿上香、敲罄摇卦……李小白今年16,正值男子舞象之年,恰是乐于欣赏花花世界的时候,又怎会甘愿这道观里清心寡欲的日子呢?

没想到,李小白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这个道观的热爱。他频频上山,和道士们共同习武、谈天,有时在兴头上不舍离去,晚上甚至会借宿在这里。

这种鸣鸡而起、朴素简单的生活,于他而言,是新鲜的。初来道观的那一天,他被道观门外那位白发白须的老人所吸引,老人站在一块一半悬空的石块上练剑,精神矍铄,身手敏捷。如今,李白已与观中其他人混了个脸熟,却再没有见过这位老道长,神龙见首不见尾,估计他老人家又去云游四方了。

先前在乡里,李小白的剑术在同辈人中数一数二,但凡见过他舞剑的乡亲,提起他总是赞叹不已。可他心里明白,自己那点本事,离真正的高手还差十万八千里。如今一来到道观,果真如此,不用说道长是真正的高人,即使道观中那些先前被道长指点一二的小道士们,舞起剑来都有模有样,这让李小白很是羡慕,天天缠着他们取经,和他们的队伍一起习武,暗自精进。

天资聪颖又勤奋练习,哪有不进步的道理,不久李小白就慢慢摸到门道,算是进入了剑术的高阶版,也从内心深处真正理解了所谓“以神御气、以气御剑”的道理,剑术水准百步之内可以御敌。

药师看到李小白的明显进步,很是欣慰,李小白也始终感激和药师间的机缘。一次闲聊,他们偶然发现彼此都好饮茶下棋,便常常相约对弈,又发现彼此对于天下事的一些看法也不谋而合,知音难得,于是日复一日,交情甚笃。

这一日,窗外淅淅沥沥刚下过小雨,修竹萧萧,窗下樽前,两人摆好精美的棋盘棋子,请艺候教,从容对决。只见棋盘上,李小白的棋形亦如他的性格,狂傲不羁,进攻起来极其迅速,呈野火燎原之势。而另一边,药师却气定神闲,棋形看似温柔羸弱,却暗藏生机,如春泉淙淙流淌,不急不恼,非常优雅。二人斗智斗勇,攻防有序。一局终了,分出胜负后,两个人都深感棋逢对手、相见恨晚。

意犹未尽间,李小白突然问药师:“你会像老道长一样出门远游吗?”药师略略思忖,道:“也许会。” “那你走之前一定记得告诉我啊。”小白急忙说。药师微笑点头。时候不早了,李小白今日要下山回家,这个时辰想必车夫已经在山下等候了。两人道别,药师一如每次,将他送至道观门口,目送他下山。

回到家后,本计划隔两天再上山,却不料天公不作美,接连下了近一周的大雨,母亲怕雨天路滑,不让小白再往山里去。他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便也作罢,在家中待了多日。这一天大早,天气终于放晴,他急忙唤来车夫出发。

大地还在黎明的晨曦中酣睡,四无人语,一片寂静,他一路穿林进山,沿着溪水前行,时而奋力攀登、翻山越岭,时而脚底生风、大步流星。身旁的溪水潺潺流淌,淙淙作响,隐约还能听到几声狗叫的声音,不知不觉天已渐渐大亮,路边的桃花在朝阳掩映下,十分艳丽,花瓣上还挂着些明净清亮的小露珠,显得格外鲜嫩,逗人喜爱。

一阵微风吹来,清香宜人。多么美妙熟悉的山乡之晨啊,李小白心情大好,突然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回头,原来几只小鹿在瞅他呢!哈哈,大概也在好奇这个人怎么这么早就会出现在山里吧。

来到道观,已是正午,道观却没有响起钟声,李白直奔药师的屋,却没看到人,接连问了几位小道士,都说没看到。他怀抱着一线希望,在院里一边等待一边看风景。想到以往每次来拜访药师,他都早早等在院中热情迎接我,一直陪伴左右,我俩一起坐而论道,欢笑畅谈。这几日一直不曾相见,又寻他不得,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道观地势高耸,视野开阔。山风徐来,移动的云雾不断从野竹梢头飘过,青翠的山峰之上,一线白色的瀑布,凌空飞注……李白有些沮丧,不知好友到底几时能回来呢?倘若他外出云游,怕是几个月都不能回来。那我到底是该留还是该走呢?这山野之中,又该如何打听药师的去向呢?李小白左思右想,来回踱步几圈都找不到一个好法子,只能倚在那棵大松树旁,陷入无限惆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堂主下回分解!


怎么样?现在知道《戴天山寻道士不遇》背后的故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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