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间,弟将自己制作的翻唱视频分享过来,夜里终于点开,听听弟是如何全新演绎了一首老歌——《涛声依旧》。
熟悉的旋律入耳,一瞬间,岁月临摹的卷轴图,时光风化的光边文,刹那间错乱交替着一股脑儿闪过脑海,如同播放幻灯片般。
顿时萌生了动笔的念头,只因想起来遥远的童年,以及初入社会时首次拾掇心情的迷茫一刻。
拿起还被祖母抱在怀中的孩提照片,努力回想那时候的自己,记忆仍是断层,却更是读透了祖母臂肘紧紧环出的安心和眼里亮晶晶的柔情。放飞了思绪,故乡的河水淌出的乐音间,跨世纪的航班再次往返。
耳畔响起 一阵啼哭,那是刚迈进学校大门不久的小女孩大声释放的依恋;继而传来低声啜泣,开始辗转于几个小镇之间的女孩依旧难掩不舍;更是微弱的气息入耳,少女枕中深埋的头伴随抽鼻子的节奏轻轻颤动,摩挲着打湿的枕巾。
脑海里星星点点不间断的跳跃 ,期间文题也不可避免地切换了个遍,最终定格在枫桥,听得“涛声依旧”。毫无缘由地就此落定,外加大小字体反复变换强调。
碗碟散落的碎片,范文满溢的缺憾,米饭酿成的内疚……深夜里幼稚的辞世文引来的训斥,又开始鞭笞心灵。烙刻下的,谁也无法带走,偶尔还会刺痛太阳穴。搬到太阳底下晒晒霉味,却又能闻到未曾离开过的幸福味道。就将这五味杂陈的种种都酿成蜜,调上最爱的牛奶,每晚伴我酣眠。眷恋的 ,有夏夜舞至天明的蒲扇,还有冬晨换入夜深的炭盆。
恍惚时刻,总是感觉电话那头还会有熟悉的“喂,哪里”,电视前白发老翁继续着不厌其烦的解说,颠簸的车上清瘦老妪轻轻移过我的头到她腿上再不敢轻易动一动……
成长总在一瞬间,离别转身又至。随身携带六七年的《格林童话》旅游一遭,再回到手中憔悴不堪,它也斑驳了生命的轨迹;和弟一起珍藏至今的“金盒子”,裹在细尘下艰难呼吸。至今不知其所踪的万溶江是否还交响着“殷忧启圣,多难兴邦”,不言而喻;在象牙塔里遭遇滑铁卢后,迷茫过,彷徨过,所幸身后始终如一的支撑让我重拾信心与勇气,重振旗鼓,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今天。
激励过我的,我都记得。张广厚的故事。坚持的力量。枕边书中诸如“堕甑不顾”一类的故事。还有,来自亲朋好友的,那些齐头并进、双管齐下、缺一不可的,不论口头抑或是文字的温暖和严厉。
“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人生汪洋的清流荡开的静浪,层层晕染的,全是这一句的光彩,有厚厚沉淀感的,又回漾过来。我知道,每一个新的自己,都在重复地询问着昨日的自己这一问题。
许是懒筋难去,又是只言片语的零乱堆积,这一摞没理清那一波已敲打过来。顾此失彼地只抓住这些,暂时砌成这一模样,且容我先约周公作个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