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诗社,破局重生

《死亡诗社》海报

我也许已经有两三年没有看过电影了,这次带着任务去看了这部《死亡诗社》。这是一个让你猜不着内容的电影片名,放在如今需要吸引眼球的信息时代,实在是吸引不了点击率。然而仅在豆瓣平台上的影评就将近3000篇,是什么让这部电影魅力如此之大?

先有牛导Peter Weir, 获奖无数,代表作品还有The Truman Show楚门的世界,The way back自由之路等。再有神编剧Tom Schulman, 全片140分钟的电影每5-10分钟就有一段超经典台词,让观众刺激不断。还有Robin Williams主演,一个喜剧演员出身,一生经历三段婚姻,分别是8年,21年,及3年(因为死亡而终结)。他还有一部经典之作Good will hunt心灵捕手。

当然,最重要的是影片的剧情。一个规章制度严格的百年私校,来了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英语老师,用出人意料的方式不断刺激学生们,激发他们活出自我。刚开始,他带学生们去看往期的毕业生,自我介绍是船长,Oh, Captain. My Captain! 让学生读第一首诗:

Seize the day
Gather ye rosebuds while ye may,Old time is still a-flying,
And this same flowers that smiles today,Tomorrow will be dying.
有花堪折直须折,
时光易逝,
今日轻绽浅笑的花朵,
明日便即将凋零。

然后让孩子看历届毕业生曾经同样朝气蓬勃,荷尔蒙旺盛,野心勃勃的脸,让他们以终为始,想想今天应该怎么活,才能活出生命的意义,老来不为虚度光阴而悔恨?

接着他告诉孩子们,诗歌跟医学、法律、商业等的本质区别,在于他的美。而美,浪漫和爱,就是人类生存所追求的意义。

他教育孩子的目的是让他们成为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自由人,to be a free thinker,而不仅仅是教他们考试拿常春藤院校的offer. 他教他们浪漫主义,人道主义,独独不讲现实主义。他热爱教学,为此可以远离远在伦敦的美女爱人,哪怕他是个风流才子,追求浪漫,追求诗歌就是为了女人,为了爱。

他让孩子们用自己的方式走路,不要在意他人的看法,要警惕一致性的危险;他站上讲台,告诉孩子们那是为了提醒自己,要经常换个角度看世界,尤其是自以为懂得的时候。转换一个角度,你真的可以看到不同,好好去体验一下。

他让孩子们自创一首诗,并且大声朗诵出来。在Todd卡壳做不出诗的时候,他让他上台,专注当下,体验当下的感受,一步步引导,逼迫他破框,冲破内心的恐惧和束缚,激发出他真正的诗性,真正的想法。而那个想法,连他自己原本也不知道,连他自己都惊呆了。

他要孩子们不要再装逼,要活出自我,找到自己的路,不要在乎他人的声音,要步伐坚定的做自己。

他不仅是特立独行的老师,他还魅力四射,感染力十足,自带能量场,激发了所有的孩子,跟随自己的心,seize the day. 然而,他成功了吗?

我们再把主角转换到尼尔身上,一个自身勤奋,在学生团体中极有号召力的17岁孩子,成绩优异,被父亲和校方寄予厚望。开学第一天,向父亲和校长保证自己会全力以赴。同时,在宿舍在所有死党面前,被父亲当众通知他的新安排,让他放弃自己的爱好。如此强势的父亲,权威十足,不仅时刻提醒他,他为他付出了多少代价,以及他和母亲对他的期望,成为哈佛医学院的学生,让他在独立自主前唯父命是从,不要浪费任何时间在跟目标无关的事情上。如此厚望压得尼尔无法反抗。

当他惊喜的发现船长的死亡诗社故事后,兴奋的组织一群死党让其复活。他告诉Todd, 既然加入诗社就要有所行动,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让我反思到,既然已经上船,跟着船长航行,向着重塑自己的目标前进,就不能只是说说而已。除了自己制定的学分目标,每天刷书,收听晨间导读,再结合自己的现状和体验,输出自己的思考,发现自己的问题,寻找自己的出路。

当尼尔发现,自己一生中最在乎的事情最想做的事情的时候,他的整个人都在发光。他想成为一个演员,他通过了面试,伪造了父亲写给校长的信,他即将要做自己最爱的最想做的事情,他感到如此的幸福。尽管Todd提醒他,他父亲不会答应的。尼尔嘴上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然后马上感到深深的失落,说难道让我享受一下臆想的快乐都不行吗?他认同跟随自己的心,他渴望走自己的路,他的信仰如此清晰,他懂得无数的大道理,然而一想起父亲那座高山,他就感觉无法攀越,因为要想做自己就必须违抗父亲,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所以当父亲发现他去演出的时候,找到他,让他在演出当天退出表演,他挣扎,但最终还是妥协了,然而他还是不甘心。这时候他想到了他的船长,他的能量场十足,魅力十足的船长。他去向他求助。船长指出他没有做真实的自己,他一直在父亲面前扮演一个孝顺的儿子,他只能自己去告诉父亲,自己对表演有多么的热爱。他哭着说:难道没有容易一点的方法吗?跟父亲沟通就像碰到铜墙铁壁,所有的力气和感情都会被挡回来。在父亲那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再反思自己,难道不是一样吗?总想着会有更容易的方法,而不去深入思考,每次碰到障碍就撤,然后换个方式,继续所谓的浅尝辄止的探索,重复之前不了了之的故事。这次,我要突破,看看困难背后的真面目,哪怕要使尽所有的力气,反正力气还可以再生,勇气却不是每一次都能鼓足。这次,我要深挖一口井,找到自己的所有问题背后的那一个真正的问题。同时,007的7年写作又何尝不是深挖一口井,挖的就是我自己的人性。7年已开始,一挖到底,到头再细数收获,现在只管埋头风雨兼程。

尽管如此,尼尔还是勇敢的去面对父亲,终于可以去参加演出。他是如此的投入,如此的出色,他赢得了所有现场观众的喝彩。然而父亲的出现,却让他巨大的成就感一点一点冷却下来。父亲看不见他的优秀,粗爆的把他带回家,再次通知他新决定:退学上军校,曲线考哈佛。尼尔用尽力气反抗,最终在父亲的最后一个问题下绝望,保持了沉默。

生而不自由,勿宁死。飘雪的寒冷冬夜,他带上演戏时的道具,闭上眼睛,深深的低下了头,然后打开所有的窗户,用赤裸的上身去感受寒冷。他走下楼梯,走进父亲的办公室,拿起了抽屉里的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校方连同家长,一个个逼迫死亡诗社的成员签字,指证船长是导致尼尔自杀的罪人,让他出局,为这出悲剧划下休止符。然而船长离开前,Todd冲破重重心理障碍及现实的压力,告诉船长他们是被迫的。他们还是愿意叫他船长。他站到课桌上,随后一个又一个的同学都站起来,罔顾校长声嘶力竭的命令。那一刻,船长笑了,那一刻,每一个站起来的孩子,他们都在做自己。

感人的故事到此结束,然而,我一直都希望,尼尔没有死,哪怕他用决裂的方式去反抗,然后活出自己的生命,那也是无比的精彩。他有坚强的信念,他有能量场十足的精神导师,他有一群一起欢乐一起违规一起死扛到底的死党朋友,然而这一切,抵不过一个又臭又硬自私独裁以爱的名义绑架他的钢铁老爸。他绝望了,他没有如诗中那样,吸取生命的精华,把一切都击溃。当他生命终结时,他发现他只活过一次。他没能做生活的主宰,他成了父亲的奴隶。他被自我的渴望点燃,又被权威父亲熄灭。可是,明明还有无数条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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