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老薛终于又送走一届,就像之前老周和令哥一样,离去之前,张艳学姐来送了我,我感到十分的欣慰。
犹记得四年前秋风落地的南门口初遇,引领加入记者站大家庭,也曾在月夜银辉下聊过些寻常旧事,再后来我文章初上了校报,她欢喜的模样,更甚于我,徐玲学姐说过:“这种欢喜,比自己得奖还要开心,就像看到养育多年的孩子,终于有了出息。”
我跟学姐说,糊里糊涂的过完了大学,仔细想想,也并非糊里糊涂,我一直在改变,一直在追求,所谓糊里糊涂,只不过是感情上糊里糊涂罢了:没有轰轰烈烈的恋爱,没有平淡无奇的琴瑟和鸣,当时享受自由,怯于直面真情,待已荒逝了年华,已不是为了感情撕心裂肺的年纪。所以后来的日子,算是孤星入命吧,一个人,茫然漫步,不知所来,亦不知所去。学姐走后,几次想敲开记者站的门,但终究还是算了,大四没有去过。
那时候,住在2公寓,宿舍人关系十分要好,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打三国杀,一起爬小珠山,隔壁的梁TB和陈明也会常来串门。
到了大二,退出了记者站,我们搬到了十公寓,陈明去了机械,郑杰去了商学院,之后联系不多。
时间像水流一般磨灭着这些记忆,却不曾想,有些记忆反而被磨得锃亮,那些平淡的日子,那个平凡的下午,郑杰对我说:“我要是男生我就去把黑板擦了。”我说:“我要是团支书我就去把黑板擦了。”
可能这是我发觉要向身边人学习的开始吧,思考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学着该怎样说话,她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后面两年我决心努力学习,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听了她的理想,对未来的规划。
最后一次见她,是大三下学期,我去老校拿回之前寄养在朋友处的仓鼠,在超市的拐口,偶遇了她,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作别。没有什么想说的。
比起四年前,不光是变了青涩模样,也经历了许多磕磕撞撞,之前的计划并没有完成,生活与所憧憬的大不一样,只是混迹这么多年,倒让我越来越正经了。这些年来,家族式微,人渐老去,让我时常有肩负重担之感,尤其是大四,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有时会梦见爷爷,回忆小时说过的话,亲人哭泣的声音,实在让我很难受。每每在不顺到绝望时,脑海中的那个念头也一闪而过,极度的想寻求解脱,现在想来,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太幼稚了,这样做了,势必会引起我母亲的悲鸣,而且我也不甘。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的事情常有,后面索性便放开了心态,直面人生的苦难,做浴火重生的Phoenix。
也有无数个夜晚,都在自问,我是否真的一无是处?之所以会如此,还是因为,尴尬的舍友关系,他是我的镜子,我们有相同的性子,都是带刺的人,我们都在改变,都在努力适应,只是最后,也没能契合,有些情谊强求不得,我也想要团结, 奈何你是河水,我是井水。为了这三分薄面,我错过了太多东西,他也一样。
我还是怀念大一的日子。这么多年,宿舍的关系一直赖着国强调停,他身上可学习的东西许多,也许正是受它的影响,才会明白那个道理:少说多做,一样能赢得别人尊敬。每次回家,都会被教育要多说话,锻炼口才,道理没错,只是不适用于我,我也曾经努力去广交朋友,然而结果不尽人意,头破血流之后,才想清楚长辈的说法也不一定对,人必须要有自己的思考。
有时候思考别人的一生,也会突然间自嘲,联想到自己,病入骨子里的自负,无论吃了多少次亏,都不长记性,人最大的敌人就是得意忘形啊,我还是要时时提醒自己,做个谦虚的人,任性的资格,原本就只是被宠爱的人才有。
天亮的很快,毕业前的两个早上,都醒得很早,心情很复杂,这种心情,不是不舍,不是留恋,也不是憧憬,而且以前一直盼望到来的一天,真临近的时候,却一点也盼望不起来的感觉,且喜且哀之。
我总是会梦见初中同学,因而已不觉过了这么多年,或许若干年后,一个平常的夜晚,梦见大学同学,也会想极力去抓住这份逝去的青春。
胸中海岳梦中飞,岛城生活常相忆。
太阳真大,我该走了,拜拜,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