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拿包,进不去大门,给老妈打电话问她该去找谁拿钥匙,她喊我去找二孃,又埋怨我怎么现在才到说工人刚走。
今天请了村里的一个大爷帮忙收拾柴房,准备翻修厨房和猪圈那堵墙。钥匙也留了一把给他,我没想去他家拿钥匙,一是不怎么熟,而是嫌他啰嗦。
结果跑到二孃家看见她也忘记拿钥匙急得进不去,只能愤愤然跑去找安安。他是个老辈子按理说我应该尊称他安安大伯,但是我叫不出口。
因为他是个像孩子一样的大人,我喜欢随老妈喊他安安。
走过一段小路就直接到了他家门口,我喊了几声孃孃,他从鸡棚里走出来我干巴巴地说:“安安叔叔我来拿钥匙,我东西落家里了。”
他忙把钥匙递给我,我说拿了东西就给他还回来。他没说啥,我便急忙忙跑回去了。
在屋子里一边着急挨着换钥匙开锁,一边和老妈搭话。院子里前不久安了个监控,老妈便遥控指挥喊我把厨房里的家伙事挨着都搬出来。
搬了锅碗瓢盆,她又说火钳也要搬出来,菜刀也要搬出来,没完没了了还。我烦不胜烦,拿了书包上了个厕所就准备开溜。
安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让我先走他听我妈说话,我妈还在那头说个没完。安安跟她说柴都搬下来了堆在库房里,堆不下的放在猪圈里的。妈妈很不满意说猪圈要腾出来的,让他清理一下,堆在院坝里都行。
安安老了好多,很多年前他还很年轻,经常担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沿街叫卖。有会飞的木头燕子,上面用油彩画着花纹,有竹蜻蜓,有拨浪鼓,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叫喊着:“卖燕子咯,会飞的燕子咯!”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扯着线那些燕子煽动着翅膀,打着旋的飞舞。我没有拥有过一只会飞的燕子,他后来没有买这些小玩具了。身体不好,只能做一下别人不做的体力活。
大夏天帮别人割谷子,挖地,种些小菜来卖,哦对了他家养了很多鸡,过年的时候我们还买了好几只。这次回城他还提了一篮子蛋给老妈,说感谢她请他帮忙做事。
他的孙子没有读书了,在家里躺了半年还是被赶出去打工了。妈妈经常叹息说他家也很不容易,孩子那么大了还一直在外面鬼混不成样,孙子读不进去书想读个职高学点技术呢又交不起高昂的学费。难为他们两口子一把年纪了还整天忙忙叨叨挣点血汗钱。
我对此嗤之以鼻,子不教父之过,他年轻的时候只顾着赚钱了,钱赚了不少也修了栋不错的房子,忽视了子女的教育,现如今的生活只能说有因必有果。
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呢?世道艰难,不管如何艰难日子还是得过,至少他们老两口身体还算硬朗,有一把子力气能挣钱,能种地好歹能将日子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