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初次相逢

(一)

如此炎热的夏季,虽然已经立秋,但是周围的热流,依旧围绕着人们,久久不肯离去。这个时候的中午,大多数人们应该躲在家里的某个角落偷偷地乘着凉。

路边的黄狗即使趴在树荫下,嘴里的口水也是流了一地。旁边的牛肉铺子在炙热的阳光下散发出被阳光暴晒过的牛肉味儿,在空气中流动,这种味道不太好闻,如果你从这里走过去,不禁要捏着鼻子臭骂一番。

右边的公众厕所里散发出熏人的粪便的恶臭味道,左边的垃圾桶里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垃圾,也是一阵一阵散发出刺鼻的难闻气味儿。

大地上的一切,仿佛被阳光晒着了火一样,谁都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不是在家凉快就是想着办法去找地方凉快。可是,这看似美好一切的城里人的生活对于一个穷苦的人来说是难上加难的。

前面的一大堆人围成了一大圈子不知道在干啥,周围的繁华热闹吸引着她的注意,左手里拿着半块馍的她,一瘸一拐地从垃圾桶旁边走开,朝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

周围人看到浑身散发着和垃圾桶一样恶臭的她走过来,纷纷离开原来的圈子。顿时一大堆人的圈子一哄而散,露出开阔地带的被阳光炙烤着的水泥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条死狗,黑色的,头朝东尾巴朝西地躺在地上,从旁边的鲜红色的血液上面可以看出来,这狗刚刚被车压死。

从空气中闻到血腥味儿的她,一瘸一拐地朝着死狗走去,从她脸上看出她是欢喜的,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人们投来鄙夷的目光,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瘸腿女孩儿要干什么。

突然,人群里有一位妇女惊叫一声“啊呀!她要捡那条死狗!”是的,就在别人都在惊讶的一瞬间,瘸腿女孩儿已经拾起了死狗,往沙河公园旁边的一个铁皮屋子后面跑去了……

我工作的地方是一所小学,在这个学校里做班主任。今天正赶上学校放假,学生们都回家了。我也该回家了,因为我已经十天没回家了。简单收拾好一切,我骑着电车就回家了。

深秋的天气还是很闷热,就像是我教的那班孩子,表面上平静如水,暗地里都想找点事做。我看着眼前这座城市的风景,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店铺里挤满了顾客,大小车辆依旧按交通规则通行。

我骑车走在马路的右边小道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金岭广场的路口,我想都没想就骑车往右拐了,因为我知道前面的东关车站那儿堵车。我平时回家也是喜欢走这条路,来回上下班,大多数时间也是路过这里。

“砰!趴!”哎呦!我的脑子轰隆一下,眼前的女孩儿被我的电车撞倒了,我也摔个趔趄。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右腿膝盖磕破了皮。我想发火,因为我是按交通规则从右边走的。只是因为想事情,车速就骑快了些。

不过,这撞人也不怨我啊!我也没想到会从右边的路口突然就跑过来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儿。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儿已经站起来了,瘸着腿跑去了路对面的垃圾桶边,捡了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还有半瓶水。

“对不起!你……没事儿吧!”我本能地首先道歉,想问她有没有事儿?撞的疼不疼。她没有理我,拿着瓶子径直往右边的河堤走去了。

说实话,我很生气,这算啥事啊!我扶起车子,看着车子没啥事,就前面的车篮子撞歪了,我扶正继续往前走。刚走到沙河公园,就越想越气,扭头回来了。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沿着河堤往下走去。从此,我的一生也就改变了。

一堆火燃烧的很旺,在一根水泥柱子旁边,一个脏兮兮的瘸腿女孩儿给另一个小女孩儿喂狗肉。你如果不靠近她们,就不知道她们俩还是两个大活人。瘸腿女孩儿穿着一身红袄,头发散乱,另一个小孩儿因为头发又长又脏兮兮,你只能大致判断她俩都是女孩儿。

“喂!我骑车撞着你了,你没事儿吧!”我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也没心情指责她了。瘸腿女孩儿惊慌似的扔掉刚烧焦的狗腿,紧紧护着怀里的小女孩儿。

“你别害怕!我不讹你!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在这这儿?不过,我身上有214块钱,给你们吧。”看着她们惊恐的表情,我生怕自己真的成了坏人,把钱放下,我就赶紧骑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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