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年 7 月 3 日
天气依然还是适合开头的老话题。
在毫不婉约的入梅过程里,天气忽高忽低的抖擞了好几次,至今依然让人有点迷惑。几次降雨都是惊天动地,坐在大楼里,仅仅是办公室的窗口漏了一条缝,疾驶而来的风夹着雨就硬生生的把窗帘撩上了天花板。更不用说让全国都有点触目惊心的长江中下游的‘旱涝急转’的话题了。
夏天照理说已经到了,往日里印象最深刻的夏日,往往伴随着阳光暴晒下的打湿水泥路面的隐隐腥味,特别是每到黄昏时分终于淡下来的酷暑,此刻也会凭空多出一分慵懒的意味,让身处其中的人恨不能眯上眼睛随之荡漾。何况,不要忘了伴随着这个时刻的,还有如约而来的暑假的期待,那些注定要被奢侈挥霍的、游荡在滚烫马路上,无聊翻滚在客厅瓷砖地板上的,无所追求无所负担,单单只用想着怎样度过这暑热的金黄色的日子了。
只是今天,纵然天气可以照样炎热,汛情可以依然时时不绝于耳,唯独时间,再也不可以像当时那样无负担的挥霍了,分明可以感觉到沙从手中逝去的触感。那些黄金年代般的时光啊。
工作上遇到点小麻烦,只是因为遇到的是完全超出我想像和经验之外的惫怠者而已。 所有殚精竭力的资源平衡、进度催促、加班加点,在东欧人民的holiday和家常便饭的delay面前灰飞烟灭,真是格外销魂凄美。
不想理会这场架要吵到哪里去了,管他是大部门经理还是VP什么的,甚至CEO又怎样,只要以后不要再和那帮子工作如同请客吃饭一样的家伙纠缠就好了。
重新读‘间客’,断断续续的慢慢读,这次终于读完了,猫腻这家伙的文艺腔越是到了末尾越是露出了尾巴,许乐当然是会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但是依然还是有更抢眼的配角在闪烁。
第一杯酒,阳光明媚,窗外的青藤爬进了我的眼。
第二杯酒,春风轻漾,叶梢轻拂着我的眉。
第三杯酒,鸟儿鸣叫,轻啄着我的心。
第四杯酒,影上窗楣,让我忘了我是谁。
第五杯酒,少年将飞,穿越层林叠翠。
第六杯酒,石径弯弯,尽头有位姑娘。
……
十一杯酒,群山苍翠,有个老翁枕石而醉。
十二杯酒,临渊而窥,山崖还给年岁。
十三杯酒,蜗牛有角,彼世界如此世界一般疲惫。
十四杯酒,迷眼渐累,火堆旁的人们渐要沉睡。
……
二十五杯酒,想起父亲,窗外的雨点坠了下来。
二十六杯酒,乌蝇不飞,若心悸的你我躲在叶下看秋雨渐衰。
二十七杯酒,弹几点泪,轻轻放下酒杯。
自然,我指的是妩媚无匹,抽着三七牌烟卷,唱着‘二十七杯酒’,最后在喧嚣里平静死去的施公子,他无疑是带着些许遗憾死去的,但是这种淡淡的憾意和许乐的齐人之福比起来,却反而更让人铭记和感动。后宫文这种东西能够写的让人过瘾不难,难得是不让人生厌,实话说,猫腻写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但是偏生还是不如庆余年的从一而终更加隽永。
依稀记得当年‘庆余年’和‘陈二狗’对飙排行的疯狂时代,一边大东山疯狂一战,一边在叫嚣‘借我三千白袍,共看江山如画’——的确堪称一时瑜亮。而烽火戏诸侯也为‘后宫’憋屈过,好不容易忍过了‘陈二狗’,于是大逞快意的要在癞蛤蟆里头过过瘾——不过,一旦如此,回味当然就不足了,这真是一个矛盾的悖论,无关写手笔力,关乎人性而已,而从一而终的‘陈二狗’也确实成为了烽火小说里的异类,那股子精气神在他其他的书里,再难觅到。
间客末尾的一个小小的伏线,则算得上全书给我最震动的一下,野心真大。
山崖那头坐着位少年,不知道他何时出现在这里,感觉他又仿佛永远就坐在这里,他身上穿着件剪裁简单,却颇具古意的黑衣,脸上蒙着一块黑布,蒙住了这双眼也蒙住了这天。
‘间客’和‘庆余年’就在此刻打通了,怪不得人说‘间客’是前传,猫腻这么一折腾,好个草蛇灰线、伏脉千里,隐隐然就有基地系列的影子了,不用说,庆余年的神庙从哪里来的,这下算是一清二楚了,不知道猫腻野心的边际究竟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