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保持着与众不同的姿态,还是大众;刻意深刻,还是肤浅。
文│静 寻
H在微信中说她办公室一天到晚都放着《董小姐》,叫我也找来听听,“真不错”,她总结。“听过”,两秒的沉默后我回答,“爱上一匹野马,我的家里没有草原”,“喜欢”。“真是一个潮人儿”,她调侃。潮吗?我自言自语,明明是半年前的歌!不过,真是一个文艺的办公室呢,我暗忖。
两天后微博头条——快男左立女友“董小姐”劈腿。董小姐最近还真火!看在歌儿的面子上点了进去,恍然大悟,原来是快乐男声选拔赛中有人深情弹唱了《董小姐》,煽情并着真情、真情并着煽情地渲染对女友的爱,此事此人此歌捆在一起——不火都难。这么火的歌我都知道,所以,在H心里我已俨然潮人了。
爱劈腿劈腿吧,真假何妨,此董小姐非彼董小姐,非要牵强的具化为一个姑娘,就去问宋冬野吧,谁写的问谁。
宋冬野还真回答了,在一期《天天向上》里。“董小姐确实有这么个人,但是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她是一个摄影师,然后我去管她要照片,他给我讲了很多她的故事……”宋冬野的董小姐,可以知道的也只能这么多了,没必要更多,你我他听歌时想的念的都是自己的“董小姐”,她“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董小姐》烂大街了吗?我叹了口气,也只是叹气,有比我反应激烈的人。宋冬野的铁杆儿文艺粉丝们不是叹气那是生气,眼看着自己藏了很久的歌儿被选秀歌手给唱了,那感觉不亚于梦中情人的节操给人污了,且不止一遍,难受!更难受的是听说范冰冰要购买这首歌的版权作为其即将上映的性感萌喜剧《一夜惊喜》的插曲,范爷要重新填词了,节操这东西真是不碎则以,一碎就一地呀……
这感觉是矫情还是矫情呢?没有余地的矫情吧!快男唱红了安静的《董小姐》,就像王菲唱火了默默无闻的《传奇》,他们随意抛了一块儿砖,好在引出了玉,喜欢砖的人会继续喜欢砖,但玉从此得以被更多的人认识与爱惜了。不是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了,不是抱着吉他高谈理想渴望流浪的年代,民谣歌手的生存空间比从前狭窄和艰难了许多,独立音乐创作人时刻都有淹没在吵嚷声中的危险,有时那吵嚷声中伸出一双友善的手,那也只有握一握手道声感谢了。“能让更多的人了解民谣音乐,这是一件特别好的事儿,如果真有一天它烂大街了,那说明这首歌本身就不完美不成熟,也就无所谓了”,宋冬野都释然了,歌迷何必再耿耿于怀。
民谣从来都是少数人群的思考,它不具备火的特质,不会烧得很旺然后无可避免的熄灭,它是水,只能静静流淌,从人心到人心,不断流。这样一个创作群体没有什么雄心大志,无意大火,只是固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小疆土,生活、恋爱、观察世界,写歌儿是他们保持自由和贴近世界的方式,如果这歌有幸被人喜欢并且带来面包和牛奶,那最美不过了,诗意栖居描述的岂不就是这种生活!
人多的地方不要去,不会有好东西,这是真理,但小众不以小众为标签,才是真正的大气。刻意保持着与众不同的姿态,还是大众,刻意深刻,还是肤浅。小资们毁了咖啡,文艺女青年们毁了长布裙和帆布鞋,小清新们毁了村上春树和张爱玲,别再读个书也要去豆瓣看评分了,别再听个歌也要捂着盖着了,与世界隔了很多层的文艺,是假文艺。
说白了,能经得起时间的才是好东西。十年后,快乐男声不一定还在那快乐着,左立版的《董小姐》也许只有他被劈腿的昔日女友还在听,但宋冬野可能还在做音乐,清瘦了很久的中国民谣说不定已经迎来了它的又一个大年。
到那时,我会问H,你还记得《董小姐》吗?到那时,H会问我,你的野马回来了没有,你的家里长没长出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