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小说、影视的渲染下,青梅竹马成了一件浪漫的事。和人说起我有青梅竹马的时候,他人的羡慕,带给我的只是淡淡的遗憾和感伤。
“小狸,程启一定是喜欢你的。”
可欣挽着我的手,一脸机灵。可欣长得娇小可爱,是我隔壁班的班长。
“为什们这么说?”我有点害羞,但不影响我好奇。
“哈,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都是才知道呢。”可欣埋怨的语气,“我听到他上课睡觉叫你的名字了,嘻嘻。”
对程启滋生的小情愫,是在可欣说这话时我内心的窃喜开始的。我自然知道程启可能上课睡觉,但不可能睡觉时叫我名字。但那有什么关系,大家都觉得青梅竹马应该在一起就够了。
初中时期,男生生长的骨骼、刺刺的头发、扮酷式的把手插在口袋,对情窦初开的女生,铸就了日记本里的整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小学时候一起上下学回家的童年时光,我坐在家门口,他单肩背着书包从门口走过,两个人故作成熟的打招呼聊天,也别有一番风味。
初一。我班上一个温柔的女生小曼加入我们院子里的群体游戏,看到程启问她要QQ号,我假装不经意扫过他们,然后告诉自己,年轻人交个朋友而已 。可是,他怎么没加我好友?
初二。程启因为追学校一个有名气的女生陶莉,他男朋友扬言要找程启单挑。默默担心了一段时间,但并没有打架斗殴的事件传出来,也就放心了。这场无疾而终的小情愫,至此告一段落。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青梅竹马不能为一段感情保驾护航,甚至不能拉开一段感情的序幕。
在学校,已经没人会把我和程启联系在一起了,可欣迷上非主流、泡吧,大概,她已经忘了和我讲的那句玩笑话了。
初三。我和程启在QQ上加了好友。
暑假,跟着妈妈在她工作的地方打暑假工。妈妈告诉我另外还有个女孩, 做的可比她妈妈还要好。我和那个女孩见了之后,主动搬了位置,坐在一起。
“你居然和程启是青梅竹马?其实在他追我之前,我都不认识他,再说,我本来就有男朋友。对了,跟你说,我和我男朋友第一次见面时... ...”
“不是听说你男朋友要找他单挑吗,整个学校都闹得沸沸扬扬的。”
“哈,你真单纯,一般闹得越大就越打不起来。”
是的,那个女孩是陶莉,相处之后,很有《左耳》里黎吧啦的感觉,大大咧咧,但其实家里的家务事她基本都承包了。说起程启,不过生命中一个过客的姿态。
高中,我去了一所省重点高中,程启在一所除了学习之外生活很丰富的学校。高一寒假,去他家串门。
“我可是被我班上女生评为排行第五的帅哥呢?”
“怎么不是第一?”
“第五已经很不错了好么?”
“行,那我一定去看看比你帅的那四个男生!”
“哎,不是听说程启也是这个班。”
“等下,我帮你看看,第一排倒数第二个。”
“哦?哦!”
我蹭了一节课,整个班没几个人听课,程启也全程埋着头在玩手机,以至于我打量了整个班都没认出他。认出他也没怎么开心,反而鼻子酸酸的,记忆里的少年,踩着时光,长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颇理想化的我,写了一段话在QQ上发给他,杳无音信。
其实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
高考结束,去了一趟桂林。回家那天,小曼把我约出来,对了,小曼高中文理分科时,分到了我班上。
“我和程启在一起了。”
“啊?不是很久都没见过面吗?”
“反正他说,他初中那会就喜欢我了。我说我要告诉你我和他在一起了,他说随便,最好告诉全世界... ...”
并不难过,只是莫名的尴尬,当小曼的妈妈问我,认不认识程启,在S中读的高中,成绩肯定很差吧......我强颜欢笑,哈哈,没事,家里有钱着呢!
填志愿的时候,在学校机房,程启过来帮小曼,我假装没看到他,乘机溜走。填完高考志愿,我去了广州。回家那天,小曼把我约了出来。
“我和李翔在一起了。”
“程启呢?不是刚在一起吗?”
“李翔是我高中喜欢的男生,还是我先向他表白的,没想到他答应了。不过,不知怎么,两个学校的圈子还是挺小的,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扬言要约架... ...”
还是不难过,但是心痛。
我在尘埃里仰望你,你却甘为尘埃在别人的世界里被人践踏。
大学。
QQ上一个陌生的窗口弹出来。
“你是谁?”
“我你都不知道,程启。”
“你在干嘛呢?”
“在网吧上通宵。”
“还是别上了,对身体不好。”
“你是我什么人,这么关心我?”
“作为童年玩伴的善意相劝,你难道不接受?”
“我只是比较喜欢听我女人的话。”
... ...
听说中途退学,听说去了广州,听说换了几份工作... ...
之后再遇见他,他的眼里没有光。
青春路上,我们走失。
我走失的是童年玩伴,你走失的是自己。
可欣的成绩一落千丈,找了个混混男友,家里人一气之下,和她断绝亲人关系,初中之后,再也没见过她。
陶莉初中的男朋友,在中考结束的暑假游泳,溺水身亡。大三的时候见到她,已经怀孕结婚了。我傻傻的问了句,你老公长得帅吗?她笑笑没说话。
小曼顺利的上大学,和李翔几番纠缠,加上异地,最终分手。在大学谈了恋爱,她说,越来越懒了,习惯了一个人之后就不想换了。
后来,走着走着,就散了。
对我来说,你好像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