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x
2015/09/28
“玛琳娜,这是我最后一次呼唤你的名字。大雪落在我锈迹斑斑的气管和肺叶上。
说吧: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前几周自习归来的夜风抹去了刚有的一丝入秋的感觉,生生拽回了凉爽的夏末日子,给人以享受,然而我思绪却总回到大一唯一那一场雪中,似乎飘了很久,终于渐渐全部落在了地上。对于很多人来说,到了尘埃落定的日子,看到了不远未来的一丝形状,保研和直博。和初中、高中的毕业都不同,你不会怀念那些直率的喜欢和单纯的奋斗,比如在食堂在寝室楼下在超市偶遇一个人,比如不在同班却能在月考的考场上开心相遇,如今只会向着未知的未来张望和盘算着。父亲曾说,回忆只属于孩子和老人。如今体会到,自己也只真的是在落笔的时候才有闲暇漫游到过去,到那一场雪中。从前他们哪怕再不舍也得笑着说再见,如今他们纵使再期待也得挥手后再走。
可是啊,痛若骊歌,乐如儿歌。过渡时期,好多人是心生困惑如猫缠人上了瘾,而又不愿坐等岁月苍老,罢了,终究还是避无可避地开始奔跑。我们的生命有着阡陌相通的浩大轨迹,一眨眼,就翻山越岭。
那场雪下得不长,却存在了好久。在漫漫水波和滚滚沙石交织成的隐形织物里,我们支撑起独一且多难的温柔。友人问起近况,我只道这日子过得兴致缺缺,但也算是生活,或者战斗。时日给的太少总狼吞虎咽,这般囫囵吞枣纵然赶得及也失了风月的闲适。我从未原谅过那些热血沸腾狼狈动容的年月,但是也绝不会后悔。
人海汹涌变幻如潮涨落,人们总以为独自蹲坐天桥的身影会成为这座城市的悲伤。曾经心想过,“与君逢一日胜过千年独坐时”,直到现在我终究无法将那些心思翻译成大众读物,会以为自己可能傻了。现在耳机里时光里老去的朴旧情歌,所有心境——现在的,过去的——才逐渐清晰起来。我曾懵懂走过只能左拐的午夜十字路口,我曾歌颂我们留下每一个漫长午后和黄昏的绿色土地,而我亦恨时光忙碌的脚步走在我们的前面,把那些未曾预料的结局突然扔在了欣喜的脚边。那恩泽绵长却只成我一方望乡,终是无法告罄这场深情的告别。若要问我这些年的变化,我想没有经历过最初和最后的人,绝对不会知道真正的差别。
那个雪夜,我看不清你的城市。我们,甚至遗失了暮色,只有这漫天飘雪。
而我,在这漫漫的城市里,守岁一场严冬山河岁月,即便沉香万里,亦觉抵不过霜雪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