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啥呢？”王杜即使玩着手机，也早就发现了弟弟的异样，他笑咪咪地朝王森扔了句。
王森顺口说得：“静静……啊！”刚说出口马上唇忙齿乱：“其实……呃，我……”
一句话就破掉了之前装的逼。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做其实在电视剧里已经示范的足够多了。于是王杜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给王森瞎提起了建议。
摆心形蜡烛。
身上绑一个“江南皮革厂”型大喇叭反复播放表白或道歉宣言。
过滤掉这类一听就是微博上看到的建议，那么王杜等于什么都没说。
除了要王森去找静静这件事。
对于静静的身世背景工作家庭，王森几乎一无所知。王森对静静的好感，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以上都是扯淡——有人曾发出过这样的质问：“要什么女朋友，是工作太不忙了，还是游戏不好玩了？”
但是，一个长得漂亮身材好，并且于是游戏玩的比你都好的女朋友呢？
于是，依然是当初那间王杜声称是是某国外富豪善心发起的慈善基金所属医疗项目，一个闹事深处一个偏僻角落的……一家破败不堪的小诊所。
这样一个王森曾在心中发誓再也不会涉足的地方。并不缺钱，也无削肾想法的王森，今天却再一次来到这里。
这样他就又一次见到了诊所里的护士——但并不是当初自称是慈善组织志愿者的某人。
诊所接待室里，两个人坐下来谈了大概有十来分钟，这位漂亮姑娘已经确认了王森的身份，她神情有些过于冷漠说：“所以你其实并不是来看病的，对吧？”
王森抬头笑一下，没说话。
“后悔、尴尬、理亏？还是好面子？所以才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双方到此都已经脱离了诊所员工和病患的身份，小护士站在静静朋友的立场上，有些义愤填膺地问。
王森还是没说话。这表现跟他以往在王杜和静静面前插科打诨、折腾胡闹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
这家伙可和静静嘴里形容的不大一样，他自负自恋，爱耍小聪明并且脾气不小……小护士怼了王森电脑几句，莫名有些心软，犹豫一下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静静她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
“……哦，难怪我说联系不上。”王森用笑容掩饰了一下，“这家伙，怎么离开也不告别一下。”
小护士：“你不给她发工资吧？”
王森：“啊？哦……哦，没有。”
确实不发工资，事实上，静静自始至终也没欠过他什么。
“嗯，她本来在美国就有个很好的offer，之前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就跑回来，说是玩几天就回去入职的……”小护士顿一下，说：“她已经在这边耽搁几个月了，到最后居然还沉迷起了游戏，都有点玩物丧志了。”
静静耽搁的几个月究竟都干了些什么，王森自然很清楚，他只是直到现在才突然意识到：她出现在自己身边，以及现在的消失，简直都像是很早以前就计划好的一般。
“原来是这样……那没事了，谢谢你。”王森起身道谢，转身朝诊所外走。
“下一次你也不必再来这里了，因为恐怕很快这诊所就没了……”小护士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对着他后背说：“还有，虽然静静没跟我说具体情况，但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她不按照自己的计划做事，无论是因为什么事儿，或是什么人。”
“……嗯。”王森应着，同时继续缓缓走到门口。
“就嗯吗？你怎么想的……你喜欢她？”小护士在身后问。
王森转头，顿住，眼神意外地有些无助。
“我，不知道啊。”隔了有几秒，他才缓缓地回答。
他说不知道。也许也正因为是这样一个答案，小护士没把静静在美国的联系方式给他。
其实给了也未必有用。
二十岁的时候, 王森以为，自己抓住了那只蝉就能抓住整个夏天。
然而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想着的王森几乎就是挣扎在温饱线上。他早就明白了类似青春期的冲动和懵懂的好感，其实并不能跟爱情画等式。
所以，最后他强迫自己嬉皮笑脸跟小护士说：“那替我向她说声再见，祝她……大吉大利，天天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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