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孩子太木讷了,问他话屁都没有一个”,一个面露凶色、皮肤黝黑的叔叔,头向左微倾,嘴动了动。
“你小点声”,左侧大娘停止咀嚼并发出声音,指责不要将她带入不义境地。她右手在嘴前定住了,葵花子一端贴着下嘴唇,另一端在指尖里捏着。
他们压低了声调,声音随距离扩大而消散。此刻,我耳畔飞来一只苍蝇,它振翅的嗡嗡声压制了背后窃窃私语。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此刻,我急切要找到小C,与他当面对峙。因为他唐突的歌声,陷我于囹圄,我要将所有怨气都洒在他的身上。
太阳西沉,带走所有色彩,天边霞光失去颜色,只剩空洞的苍白色。
回到村里,我没有选择回家,在第一时间踏入四叔家中。
院子很大,红砖堆砌的院墙中间开了一扇门,院门左侧是柴房,右侧是厨房。跨入院门豁然开朗,一块水泥空地,用于晾晒粮食。
柴房的前身是牛棚,曾经生活着一头水牛,它通体黑色,壮硕。“世上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因与另外两家合伙人在水牛饲养水准上良莠不齐,意见不合,不得已将其卖掉。
听闻水牛在三家轮流,每家饲养一个月。有一家合伙人在村里承包大量农田,繁忙时节,水牛几乎没有空闲,犁地耕田,累得气喘吁吁。待交付给下一家,水牛瘦了一圈。另外两家感觉吃亏,三家谈判商量策略,无果而终,不欢而散。
院门虚掩着,院子里一只小猫悠闲地躺着,注视我这个闯入者。
我跨过门槛,转身插上木栓。
小C不在家,只有他哥哥在里屋做作业。见到我后,他满脸堆笑,放下手里作业,我们开始闲聊起来,我向他讲述今天所有经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屋里白炽灯释放刺眼白光,小C 依旧没有回家。
忽然,听见屋外嘈杂声,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讲述我种种罪行,对于我的行径怒不可遏,定要将我捉拿在案。
屋内,我们心领神会,闲谈声戛然而止,关注院外一举一动。
“咚咚咚”,人群聚集在院门外,木门被敲响。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危险步步逼近,似乎就要束手就擒。
千钧一发之际,房子后门从里面被打开,不知何时小C的哥哥站在后门一侧,正挥手招呼我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