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庄园门口,是连一点行李都没有的茜丽娅丽母女。
母亲安吉路斯神情恍惚的站在庄园门口,身边是一脸不知所措,紧紧的抓握住她冰凉手掌,左右摇晃着的女儿。
那一夜过后,安绮罗便离开了。
连住宿都没有住宿,便匆匆离开。
虽然离别之际,他想要将自己身上的所有银币都给予可怜的茜丽娅丽。但一抬头,就看到了鲁曼希尔那如同贪婪鬣狗一般令人作呕的脸和闪闪发光的眼睛。
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如果给了,也只会沦为这畜生的酒钱。
怀揣着悲伤、愤恨、无助以及惭愧的心情,安绮罗坐上马车,黯然神伤。
随之,马车驶向远方。
车夫将鞭子抽在马儿身上,马车缓缓前行。这时,安绮罗像是想到什么般,从车窗探出身子,怒吼道
“茜丽娅丽!你!很有很有天赋的啊!加油啊!加油啊!茜丽娅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甘心被人利用的怒吼化作风声,飘向了即是看着,也让人不经落泪的别墅。
只是,不知道茜丽娅丽有没有听到。
安绮罗在心底这么想着。
他轻轻的闭上双眼,在一颠一颠,颠簸到令人难以想象、坐起来一点儿也不舒服的马车里,怀揣着牵挂和深深的怨恨,离开了这个人人向往的国度。
“……”
几天后,在一间破烂的马棚中,茜丽娅丽的母亲自杀了。
那是在某个世界的色彩渐渐被褪去的凉爽秋天。
但是对于茜丽娅丽来说,那就是永无止境的冬天,袭来的前兆。
是因为谣言“安吉路和军官偷情,生下了茜丽娅丽这个没有学剑天赋的女儿”么?还是因为这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贵妇人无法独自养育自己三岁的女儿呢?
年幼的小茜丽娅丽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慈爱开朗的父亲自那一夜就瞬间翻脸,紧紧的掐住自己的胳膊,不顾痛的呲牙蹬腿的茜丽娅丽如何哭泣、求饶、道歉,毅然决然的,像丢弃一包不用的垃圾一样将她抛出庄园。
她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成为了大贵族茜睿雅尔家的仆人。
她只知道自己因为母亲的离世,神情恍惚了许久。呆立在她冰冷的尸体旁捶胸顿足,然后被什么人像老鹰抓小鸡般拎走了。
等到回过神时,她正在低着头在一栋巨型宫殿内擦拭着大型楼梯的扶手、擦拭着房门。
不知不觉间,她成为了英吉利王国中和瑞丽西雅皇室有血缘关系的大贵族世家茜睿雅尔家中最卑贱的一个女仆。
在这个家里,有着严苛的等级制度。
在公主决定离开皇宫独自生活、长期住在这里后,在这里的每一餐,都是公主先吃,其他人站在旁边看着;当公主就餐完毕离席后,众人鞠躬,然后轮到家主就餐;当家主吃完后,他的眷属妻儿们才可以吃;等他们都吃完了,才轮到她们的贴身女仆和宫内的侍卫们吃;随后是仆人和雇佣佣人……等干杂货儿的劳工们都狼吞虎咽吃完离座后,才轮到瘦小的茜丽娅丽一个人在后厨胖女人恐怖的吼叫声中,去收拾狼狈不堪的餐桌。
是的。
可怜的茜丽娅丽连进食的资格都没有。只因为瘦弱矮小的她,生来便具备的美丽和坚韧,引起了下人们的嫉妒。
面对佣人们吃剩下,沾满污渍、空荡荡的餐盘,茜丽娅丽很多时候都无法从中找到一点吃食。
有时仆人们还会恶作剧的将盘子上的污渍抹在她的围裙上、脸上。
而她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等到夜深人静时,坐在破旧木质板凳上的茜丽娅丽都会用黯淡无光的眼瞳望着厨房的一切:布满刀印的案板、倒完污水后任然含有许多污渍的肮脏泔水桶、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被火烧的乌黑的砖制灶台和结实的大铁锅。
每晚,茜丽娅丽都需要将手插入冰冷刺骨的冷水当中反复的揉搓着,将晚饭后,整个宫殿内的所有碗碟和佣人们的衣物洗净。
那些贵妇人的衣物当然轮不到她来洗。那些珍贵的丝绸和宝石,自然会由自己信得过的贴身女仆去打理。
而连睡眠的资格都被剥夺了的茜丽娅丽,只能在厨房阴暗的后厨,工作到天明。
在这座大宫殿内,她没有属于自己的卧室,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床。如果实在特别的困,也只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熟睡,并且随时都会有可能被管理后厨的胖女人用木盆泼一身的冷水。
然而,讽刺的是。在这栋宫殿内,上至来游玩,最后因不知名的原因定居于此的公主、家主,下至打杂烧饭仆人,临时被雇佣的难民,甚至只是一条狗,都有属于自己的温暖小巢。
只有茜丽娅丽没有,也就只有茜丽娅丽没有。
在这里,只有茜丽娅丽体会过。
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漏风厨房内,一头栽入结冰的木盆中是什么滋味。
只有茜丽娅丽明白,得知自己因为长期双手在冰水中浸泡,十根手指患上关节炎,面临手指有可能需要截肢和天价治疗费时的自己,是多么的绝望。
她也曾,想过一了百了。
但也仅限于想一想的程度。
因为,下一秒,她便被胖女人用鞭子抽打着,将红肿胀痛,不敢活动的手指伸入冰水中去洗衣刷碗。
十指连心,指指受伤钻心痛。
可是,已经因痛而麻木的心,还能感受到那般痛苦么?
答案的,可以的。
只是,十指时常令自己痛到昏厥、内心变得麻木的她已经不敢再奢求生活的阳光。只是希望,死亡能更早一点的降临自己的身边。
麻木着,绝望着,自暴自弃着。
尽管如此,少女特有的天真浪漫有时不经意间也会在心中产生美好的幻想。
每每夜间,饿着肚子清洗着沾满油脂的盘子时,她总是抬起可怜的小小脸庞,用清澈到滴水的眼,凝望着皎洁的月亮,同时在心中幻想着,如果自己有学剑的天赋该有多好啊……
“你真的很有天赋,孩子……”
如果……当时安绮罗先生是这样说的呢……
“你真棒!真的很棒……真的很棒……”
母亲肯定会泣不成声的抱住自己痛哭,父亲则会一边单膝跪在母亲身边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一边将自己搂入怀中,轻吻着自己冰冷红润的小小面庞。
一定可以每顿都吃的很饱、很饱……
摆在红色桌布上银盘中的烤鸡、干酪、炸虾、鹅肝与牛排……
话说回来,烤鸡是什么味道呢?是甜味?还是咸味?
茜丽娅丽每次去啃食盘子中被吃的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时,总会不由自主的舔舔周围的嘴唇,去猜测烤鸡的味道。
那应该很甜很甜吧?和麦芽糖一样甜么?还是比麦芽糖还要甜?第一次吃麦芽糖,还是在那个总是时时刻刻在脸上挂着微笑的男人和她一同练完剑后,赠给她的呢。
“茜丽娅丽,你很有天赋的,真的。”
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有时还会亲自上手打理的他,是这么说的呢。是这样认为的呢。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呢,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呢。
虽然可能对于那个男人来说,茜丽娅丽只是自己平淡的导师生涯中,出现的点点波澜。是前来造访风平浪静的湖水的小小变化。虽然只是投入了无机质的石块,也能为他水静无波的单调生活带来些许的微妙改变。
但是,对于茜丽娅丽来说,他却是生命中,最后一片名为希望的光亮。谈若他也散去……那自己,还会剩下什么呢……
“……笨蛋~”
脑海里突然闪过,发觉自己死死的盯着优雅的细嚼慢咽碟中蛋糕的她后,一脸不高兴的那个女孩的脸。
“……”
虽然她转过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但那并无任何嫌弃之意。见自己不敢上前,但又不想放弃盘中的蛋糕,她直愣愣的站起身,来到胆小懦弱的自己身边,用戴着黑色手套的小手,牵着自己早已麻木冰凉的手,十指交叉,握紧,重合。
给予自己温暖的同时,也给予了自己重新做人的资格。
“……独处的时候你我都不用拘谨,随意就好。”
少女翘着二郎腿,将脸贴在竖立起来的左手手心上,愣愣的看向窗外。
“反正你也没有把我当做公主来看待……”
听着她略带埋怨,但又有些藏不住的高兴的喃喃,茜丽娅丽陷入了沉默。
“……”
“……”
二人无言,只是并坐在一起。
最后,那块蛋糕茜丽娅丽还是没有吃上。
因为路过的佣人看到了她和公主阿茜娅并坐在一起,急匆匆的就要把茜丽娅丽往外面赶。
虽然阿茜娅立马用恐吓的眼神将佣人赶走,但茜丽娅丽也没有胆量再坐在这里了。
她站起身,不顾公主的连拉带抱,态度强硬的无声逃跑了。
只留下独自一人气鼓着脸,不断踏脚泄愤的阿茜娅。
“真是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头看了看沾满不知名污渍的白色连衣裙,年幼的阿茜娅愤怒的大吼着。
等到前来“护驾”的家主、管家等人赶到后,怒火冲天的阿茜娅一边大口的咀嚼着蛋糕,一边口齿不清的将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训斥了一顿。
尽管公主被满满的鲜奶油将脸堆的圆圆的样子很可爱,但也没有人敢在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毕竟,公主沾满污渍的除了衣服,还有脸蛋。
若是被误以为是在嘲笑公主的滑稽,那自己的人生也就仅此而已了。
自那以后,茜丽娅丽的生活有了些许的改观。
具体是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就像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不会欺负她的女仆,爱笑的女仆长莎黛唱的那样
“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是公主用心做的蛋包饭~还是每夜的同床共枕……啊!阿茜娅公主大人!我刚刚编了一手儿歌,您要听么?”(高兴的招手)
“哈?谁要听那么蠢的东西啊?”(怀抱着小熊抱枕去睡觉的阿茜娅一脸无趣地站住)
“嘛嘛~别这样说么。还是很有趣的哦~”(笑)
“嘛。既然莎黛小姐都这么说了的话……”
“……烤焦的蛋包饭~……投给玻璃,看到公主羞红的脸……”(耳语)
“?!!!笨!笨蛋!笨蛋莎黛小姐!莎黛小姐是笨蛋!我,我,我!够了!姆……”(红着脸生闷气)
“乖乖~乖乖~啊~公主大人真的是太可爱了啊~姐姐亲亲~”(喜欢公主大人过头的天然女仆长)
…………
“……”
如果当年遇见的是他,而不是安绮罗先生……该有多好啊……
如果给自己一只烤鸡的话,自己能吃饱么?应该能吧。毕竟自己还是一个羞涩的花季少女呢,吃太多也不好意思。不过,如果真的可以得到一只烤鸡的话,那就分给他一个鸡腿吧?毕竟她也很久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独享正只烤鸡……
但是,这是不行的!
那个男人对她有恩。即使她挥剑挥的歪歪扭扭,他也会在身边温柔的夸赞自己;每每他到来时,都会给她带些吃食。
被称为煎饺的小巧食物、甜甜黏黏的烤年糕、还有好多好多、可以用一个口袋装起来、装不起来就用精致的盒子带过来的食物……人生第一次吃到的第一块麦芽糖,就是他给予的。
那味道,很甜很甜,很甜很甜。
对了,如果他再来了的话,自己可不能再吃的那么快了。他每次都很无奈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轻声说道“吃慢点……小心烫……”然后变魔术般从一个银制的小壶中倒出可口的温热红茶。
虽然自己不太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但抚摸着自己长发的那双手很温暖,很温柔……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也十分的让人安心……
对了,吃饱是什么感觉呢?是很美好?还是很愉悦?吃饱后肚子还会不会一直抽搐着痛?还是晚上睡觉时胃里不会一直冒酸水?
话说,今晚的晚饭、明天的午饭、后天的晚饭,都会是什么呢;今天老师,又会带来怎样的美味糕点呢?
茜丽娅丽不自觉的用舌头舔了一下双唇周围,然后将口中满到溢出的口水吞咽下去。
此时,碧蓝双瞳下,死寂的目光再次变得活灵活现。
她眨巴着宛如清澈入水的眼睛,幻想着自己大吃大喝,最后吃的饱饱的、十分满足的样子。
“……”
不自觉的、轻轻伸手抚摸着瘪瘪的肚子,想象自己已经吃饱了。吃的饱饱的……饱饱的……饱饱的……抱抱的……
肚子此时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咕噜”声,一股无奈之感涌上心头。都一起生活、相处这么久了,肚子还是不能很好的领略自己的用意呢。
真是的。
这点和喜欢想小孩子一般耍小脾气的阿茜娅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茜丽娅丽的脸上不经露出既无奈又感到无可奈何的笑。
“!”
一睁眼,阿茜娅那诧异的表情便映入眼帘。距离是那么的近,她仿佛能感觉到从阿茜娅嘴中吐出的气息,吹拂到自己一颤一颤的湿润睫毛上。她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本能的伸手护住头部。
“……”
阿茜娅无言的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想叹气,但还是忍住了。
若要问为什么的话……
不用叹气这点是可爱美丽的美少女们众多的特权之一。
过了许久,想象中踢向自己的那脚并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睛颤颤巍巍的看向周遭,周围空无一人。
这时,空阔的殿堂内,大理石钟摆内,黑色的音棒相互敲击的声音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到这个时间了……他要来了!!!
茜丽娅丽赶忙双手合十,向着心中的慈祥的神明,感激着。
她知道,那个男人要来了。那个认可了她的全部的男人,那个阿茜娅口中极其严厉苛刻的老师,那个,给她带来了温暖的男人……
她脸上久违的展露出笑容。她缓缓的将脸颊、将额头贴在地毯上,感受着自己从体内流露出来的喜悦之情。
他来了……他来了……
一滴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她略感诧异的将其抹去。但不知为何,眼泪却越流越多,不管她怎么擦都擦不净。
“咿?……为……什么……哭……哭……(哭)了啊……”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为了防止被人看到,她弓着背坐在地板上,用孱弱的双臂将膝盖抱紧,然后在将脸埋入膝间。
吸溜……吸溜……吸溜……
她不断的抽噎着,同时轻声哭泣着。
被家人抛弃时,她没有哭;来到瑞丽西雅家当最卑贱的下仆,她没有哭;被仆人欺负,被大小姐们鄙夷,吃不饱肚子时,她都没有哭……唯独现在……她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起初只是轻声地呜咽着,哭着哭着,她不由自主的放声痛哭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伟大的主啊,你依然给了少女那么多的苦痛……能否,让此时此刻的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呢?
大厅里回荡着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声,悠久的传递着、飘荡着。
“咚……咚……咚……”
钟声回荡着……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窗外的雀鸟嬉戏着……
“呜呜呜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扯着嗓子的哭喊声,在透过窗子,照入宫殿内的第一缕西下的阳光中,闪闪发光着。
在这座宫殿的门外,一个略显年轻但看起来格外干练的银发男子轻声叹了口气。
站在身旁,戴着金丝雀眼镜的管家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纸盒,里面装着一整块的大蛋糕,和十六根银白色的庆生蜡烛。
“司木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呢?”
司木侧瞄了他一眼,轻蔑的笑道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老先生您也,有点不会做事,不懂得人人伦世故了呢……真是不知道是越老越精,还是老糊涂到了昏头的地步。”
“十分抱歉,司木大人。可是时间……”
管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司木劝阻的手势后停住了。
“让她好好地哭一场吧……这家伙一直都过着猪狗不如的悲惨生活。如果连哭都不让她痛快的哭一会儿,那么这个无聊的世界也就太过分了。”
年轻俊美的司木抬起了帅气的脸,抬头仰望着,被宫殿所遮住的碧蓝天空。
此时,宣告秋天降临的大雁,正排成一排向南飞去……
“……”
“……”
“那……司木大人。请问茜丽娅丽小姐的生日派对该何时举办呢?”
“……你这家伙,还是个老狐狸啊……”
司木嗔怪的看了管家一眼,轻笑着说道。
管家刚缓和下紧绷的脸,露出点点笑容,司木便立马坏心眼的话锋一转。
“当然是等她哭完了再捧着蛋糕进去了。”
“可这不就没有计划中的那么浪漫了么……”
“呵呵,浪漫……”
司木不屑的扭头轻笑着,其眼中满满的都是憎恨和厌恶。
他的目光看向了花园中盛开的紫罗兰,愣住了。然后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喂……紫罗兰,开了呢。”
“是的。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气候凉爽怡人吧。”
“嗯……这是,五月播的种吧?”
“是。虽然正常情况下紫罗兰会在四~五月份开花,如果环境适宜,也能在不同的时间段开花。四~五月份播种,八~九月份开花。”
“……”
“您难不成……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庄园这边,种在栅栏和墙角附近的紫罗兰花?”
司木并没有接下管家的话茬,只是自顾自的喃喃着,如同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对于茜丽娅丽来说,久违的温暖,也该到来了。”
“……”
管家这次没有再接话。他轻轻的将蛋糕放在宫殿外的大理石台阶上,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装,以示尊重。
“对了,买给茜丽娅丽的白色金丝边和服拿了么?”
“拿了,司木先生。”
管家将手伸入自己的西服中,掏出了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和服,然后又轻轻的塞入到自己的西装里面。
“……”
司木笑容难看地瞪了管家一眼,气势汹汹的连连点头,同时紧紧的咬住自己的牙齿,发出“嘎嘣嘎嘣”的咬牙切齿声,随即,他伸手推开了大门。
此时,宫殿内的茜丽娅丽已经止住了眼泪,不再哭泣。
“生日快乐。”
司木张开双臂,用最开朗快乐的笑容大声的祝福。
茜丽娅丽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的一侧头,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幸福。如同水中绽放的水花般,可视,不可及;美丽,却无法拥入怀中。
轻轻细眯的眼睛,开心但却没有露出牙齿的轻笑,几楼轻轻从肩膀跌落的淡黄色秀发,正在夕阳的光照下闪闪发光。
站在司木先生身旁的我一手抓牢蛋糕盒,一手快速的推了一下下滑到鼻梁上的眼镜。
虽然这个世界待你不公,但希望你今天可以过得开心。
亲爱的,谷尼罗·茜丽娅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