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经年过7旬,这两年一个人在乡下鳏居,本来烟瘾就大,现在烟抽的比以前更多了,尚没从丧偶的悲痛中缓解过来,一个人时常抱着母亲的相片哭,生活也甚是清苦……
父亲为地方生产队队长,基层村干部多年,一直秉公值守,两袖清风,善良耿直,与人和善。村里大到分钱卖地,小到两口子打架吵嘴,无不处理得当,从不与周围邻居动粗,地方口碑极好,公认的好人,正直人,言传身教,家风甚严。
每次周末,我们回去了都是迎来送往,顾其周全,从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父亲晚年生活,仅仅有条,自力更生,平时爱好练字看书,爱惜名节,尤其注重面子,名声之人,这些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父亲自己种菜,还伺候3亩水田,水田作一季,我们基本没帮过他,都是他自己一人搞,以前跟他说过,让他不要再作田了,“仓中有粮,心里不慌!”父亲每次都是这样淡定的回答,“我还能作一年就搞一年吧,动不了了就算了。”
父亲是最早一批高中生,年轻的时候当兵,爷爷就拖关系让他到市邮政局工作,他工作了几年,尽然跑回农村来要求分田,于是父亲就一辈子务农,干着他的“小干部”。
“爸爸你那时候怎么想着回来种田了?”这种事情在我们看来真的有些不可理喻,放着好好的“铁饭碗”不干,回来分田,这真是笑话。
“这个你们不会懂的,有田地才有靠山,才是真正的根基。”
也许父辈这代人都是这个耿直的吧,现时代的我是有点不能理解,只是抱怨没有个好的出生。
参加工作后,每次回去父亲给的自己地里的菜也一度嫌弃,长的不好看,因为没农药虫眼还多,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手脚有点迟疑,这时候父亲,就会收拾一袋子各类蔬菜,把烂叶子摘掉,泥巴洗干净,给我弄一袋子,有时他怕我不会做,都用纸写上,做这个菜放些什么佐料……
每次回家父亲还会给我准备半袋子米,总是够我吃到下次回来,“都是家里的东西,没有化肥农药的吃着才健康。”他话不多,每次非的把我的后备箱塞满,各式各样的瓜果,蔬菜跟大米,让我不能拒绝。
父亲还喜欢做大家都爱吃的坛子菜,年前回家,侄子两个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父亲晾晒的榨菜,“你个鬼崽子……”父亲很生气,从来没听他骂人过,从来听他说过谁重话,父亲蹲下去,把撒在地上的半干的榨菜丝一根根捡起来,侄儿知道自己错了,跑过来叫着爷爷,一起帮他捡,父亲摸着他的头“这个是要吃的,浪费了可惜,大家都爱吃,你爱吃吗?”“嗯,好吃。”父亲欣慰的笑,在站起来的那一刻,父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左手撑着腰部,嘴上长吸一口气,站直了腰,“爷爷怎么了?腰痛吗?”侄儿一脸懵懂,那一刻我突然发现父亲老了,头发怎么都染不白了……
父亲现在是一家人的主心骨,唯一精神寄托就是每次给我们做各种坛子菜,还有力所能及的多种小菜,自己家的鸡蛋,来“打发”我们每个周末的回程,好像不给我们弄够吃的就不能安心样的。
父亲也确实就这样简单而伟大的维系这个家,朴素的像带着泥土气息的青菜一样,白白净净,却入口细嫩,滋润着我们成长。
父亲给我们的爱就像后山一样,高高矗立着,为我们遮风挡雨,默默无闻,给予着自己一切能给予的,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