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连载】《莫轻尘》——11兄弟间的较量

翌日清晨,张佑宁仔细梳洗一番后,又精心挑选了一件显自己身形修长的浅蓝色长袍穿上,就急匆匆地往魏小姐住的小院赶去。丁小丁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还不时挠挠头,这位少爷怎么一夜之间转性了?

院门前,果然站着意料之中的二少爷张佑安,只见他双手背于身后,慢悠悠地来回踱步,一副自得的样子。见张佑宁出现,微愣了愣,便换成一张笑脸,“大哥今天好兴致,这么早就出来散步了。”

“是呀,春暖花开,天气好,兴致自然就好。只是,还是没有二弟早啊。”

闻言,张佑安稍有些尴尬,掩饰性地清了清喉咙,道:“大哥说笑了。如此春色,误了岂不可惜。愚弟急于赏春,起得早了些。”

“噢?赏春?这里有春可赏?”张佑宁四处环望,仿佛真的在寻找春色般,可是那刻意拉长的尾音却透露着他真实的想法。目光最终定格在弟弟佑安的脸上,听到此话的佑安也正抬眼看向他,一时,四目相对,暗中较量,须臾后,各自转开脸,再无话。

张佑宁的到来对张佑安来说,绝非好事。几次和魏家小姐的相处,他明白自己只能陪她消遣而已,她中意的还是张佑宁。若此时张佑宁主动接近她,自己哪里还有胜算?张佑安有些忐忑,不知道魏小姐会接受谁的邀请?

张佑宁心里也在打鼓,之前一直躲着魏小姐,她那大小姐脾气,指定会生自己的气。况且,佑安目的明显,不知他是否占得了先机呢?

就在两人各自打着小九九时,院门打开了,青青带着一脸调皮的笑出现在二人面前。“二少爷早啊,今儿可比昨个儿还早了半个时辰呢。这么早过来,二少爷有什么事吗?”青青手扶着院门,并没有让开的意思。几个“早”字咬得格外重,听起来有些刺耳。

“青青姑娘,在下昨天和魏小姐约好,今日一早出门踏春。有劳青青姑娘代为通报。”张佑安谦谦有礼地说道。

“真是不巧,小姐一早就说头疼得厉害,可能着了风寒,今儿去不了了呢。”青青慢悠悠道,却没有一丁点为自家小姐担心的样子。

张佑安急道:“是昨日着了凉吗?请大夫了吗?我这就叫人去请大夫。”说罢急忙要走。张佑宁本也想开口询问,见佑安抢了先,悻悻地闭上了刚张开一条缝的嘴。

青青见状忙拦住张佑安,“二少爷莫急,小姐并无大碍,歇半日就好,无须请大夫。小姐素不喜见大夫,你请了来她也不会见的。二少爷请回吧。”

张佑安止步,可又不想离去,他想知道魏小姐会怎样对待哥哥。于是,他侧身立于一旁,不动。

青青也不管他,转向张佑宁,“大少爷来此何事呢?”

“在下见今日天气晴好,春色怡人,特来邀请大小姐一同赏春。未曾想小姐身体不适,还是等小姐养好身体再来相邀吧,告辞!”刚转过身去,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忙叫住欲关上院门的青青,“青青姑娘,能否告知在下你家小姐的口味喜好,身体不舒服时,能吃上一口喜爱的食物,心里也好受一些。”

“大少爷有心了,小姐自来府小住以来,府上的厨子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小姐都很满意,特别是刘嫂做的酸辣羹,很合小姐的心。那羹汤酸酸辣辣,尤其开胃,身子不爽时喝上一碗,病都好了一半呢。”说完,笑着掩上了院门。

“多谢青青姑娘”,张佑宁很高兴,并非为了青青的提点,而是今日不用陪同魏小姐,一想到这,顿觉神清气爽。

斜斜地瞟了张佑安一眼,张佑宁没停步地离开了。

这一次被大哥占了上风,张佑安很是恼火,他刚才那一瞟,似带着挑畔,又似不屑,在张佑安看来,无疑是在火上浇了桶油,这把火烧在自己心上,仿佛要把整个人都烧起来。气极的他无处发泄,抬手便在院墙上重重捶了两下,沉闷的声音没传多远便消失了,墙上留下的鲜红印记,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小丁,去告诉刘嫂,中午给魏小姐送碗酸辣羹来,千万别忘了。”

“是。少爷你去哪?”丁小丁见大少爷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忙问。

“难得我起这么早,不去荣宝斋吃个早茶,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哈哈哈……”见丁小丁还没动身,不由得催促道,“还不快去?让我等着你不成?”抬腿就要给小丁一脚,小丁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屋内,魏小姐听青青细说原委,主仆二人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魏小姐梳装打扮结束,正欲出来见张佑安时,忽见张佑宁来到院门前,主仆二人不知他来何故,就躲在窗旁细细观察。虽然听不见二人谈话,可他们的举止却历历在目,那斗鸡一样的表情尽收眼底,她们猜测,张佑宁此来的目的应该和张佑安一样。魏小姐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张佑宁不再像之前那样躲着自己,说明他也有结亲的打算,这样的话,再和张佑安走得太近就不合适了。可是又答应了张佑安一同踏春,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几番思想后,她决定闭门不见,谁的邀约都不赴,这样,既推了张佑安,又不会让张佑宁轻易得逞,也算是对他躲着自己的惩罚,一举两得呀!

“小姐,张家大少爷很贴心呢,临走了还想起询问你的口味喜好,想必今儿中午有酸辣羹喝哦!”青青捂着嘴打趣到,她怕笑得太大声会惹恼了小姐。

没想到,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这时竟微微红了脸,露出羞涩的表情。“这可真是奇景呢”,看呆了的青青脑海里冒出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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