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周南•汝坟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
本篇主旨是:妻子规劝丈夫不要远行。诗意和笔法都与《召南•草虫》相似。先来看叙事部分:
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惄(nì溺),忧思。《小雅•小弁》有“我心忧伤,惄焉如捣”。
调,当为朝,音近而误,《鲁诗》为“朝”。 朝饥,朝食前的饥饿。古人一日两餐,第一餐称朝食。《诗经》中的思念之情常用饥渴来比喻,《小雅•采薇》有“忧心烈烈,载饥载渴”。
遐,远。不我遐弃,即我不遐弃,是倒装。
这句的意思是:未见夫君之时,我的忧思如饥似渴;如今已经见到了夫君,我将不离你左右。
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
鲂(fáng房)鱼,一种淡水鱼。赪(chēng撑),红色。
鲂鱼赪尾,鲂鱼之尾都红了,是因为累了。这半句是比喻人已经很疲劳了。《左传•哀公十七年》有“如鱼赪尾,衡流而方羊”。衡流,即横流,横在水中。方羊,通彷徉,徘徊不进。在《诗经》中,经常以“鱼”比喻“贤臣”,参考《宴饮之鱼》之章。
王室,当为王事,音近而误。毁(huǐ毁),烈火。
孔,甚。迩(ěr耳),近。
这句是讲:你已经很疲劳了,就像一条游累了的鱼;虽然公事紧急如火,但还是想想你身边的父母吧。《诗经》中常用“王事”与“父母”并言,都是劳怨之辞,《小雅•北山》有“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接下来看比喻的部分: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
遵,沿着。坟,堤岸。
汝,汝水,淮河支流。汝水发源于今河南省泌阳县境内,向东南注入淮河。先秦时,汝水流域算是地理位置偏僻,距周地遥远,接近东南夷地区。
条枚、条肄(yì异),都是指树枝。
这句字面意思是:沿着遥远的汝水岸边,去砍一些小树枝。这是比喻远行劳苦,收获却甚微。通观诗文,夫君到汝水附近去办公事,回来时就有了妻子这篇“好言相劝”。本篇与本章各篇对照,“伐条”与“采薇”、“采蘩”等的喻意是一致的,都是比喻“劳而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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