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通史165
今日启发：
Elton:
第十章 中世文化与禅（二）
第一节 禅韵水墨画的艺术特色
雪舟
如拙、周文开创的水墨山水画，由周文的弟子雪舟完成。他们三家都是相国寺的禅僧画师。雪舟在一幅自画山水画的自赞辞中称：“吾祖，乃如拙、周文二翁。”但雪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曾访问中国，入五山之一的天童寺参禅，登上了禅班第一座，有“四明（宁波地方名）天童第一座”之称。他在中国寻找良师，学习宋画，又吸纳元明画的样式。在北京期间，应邀在明朝政府的礼部院中堂绘制壁画，同时遍历各地，尽览中国江南的名山大川，受到大陆山川古情的感染和中国水墨画技法的启迪，盛赞中国明画新样式的“挥染法是罕见的”。中国之行，提高了他创造新画境的自觉性，对他回国后的艺术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雪舟回国后，幕府曾让他绘制金殿壁画，他以“僧笔不适合绘制金殿画”为由，加以拒绝。据说，后来他推荐了狩野正信去完成这个任务。以此为契机，他脱离了中央画坛，脱离了传统绘画的古典主义，完全从传统的宗教画、装饰画中独立出来，开创了创作的新天地。更重要的是，他作为独立的艺术家，使日本水墨画得以自律地发展，并开辟了很有个性的画境。因此，在日本画坛上，雪舟有“在野的画人”之称。
图片
空寂”的幽玄艺术精神
雪舟既继承周文样式的传统，又有所发展和创新。他以长卷《四季山水图》《秋冬山水图》《泼墨山水图》而著称，这些画采用了中国宋画的“泼墨画法”，运用寥寥几笔的淡墨，或几道浓墨，或浓淡有致的线条，淋漓尽致地将日本四季山水的内在神韵，写意性地描绘出来；同时，在泼洒的苍润墨色中，潜藏着一种莫名的豪气，富含日本传统风景的抒情风韵，使日本水墨画臻于完美的意境，他的画艺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雪舟之所以成功，在于他以自然为友，准确地把握自然、顺从自然、回归自然，自然与自我融为一体，体现了雪舟自身的自然观照和“贯道一如”的禅文化思想。可以说，雪舟的水墨画融会了日本“空寂”的幽玄艺术精神，追求一种恬淡的美，产生了与中国水墨画审美情趣相异的风格。
关于雪舟的评价，正如川端康成在《美的存在与发现》一文中所说：“日本物语到了《源氏物语》，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战记文学到了《平家物语》，达到了巅峰状态。浮世草子到了井原西鹤，俳句到了松尾芭蕉，都达到了各自的顶峰。还有水墨画，到了雪舟，宗达·光琳画到了俵屋宗达、尾形光琳，或者说宗达一人，也达到了最高的水平。”他在《日本美之展现》一文中也引用芭蕉的话来做出这样的评价：“芭蕉就绘画的雪舟、连歌的宗、茶道的利休曾经说过：‘贯道之根本一如。’我觉得这句话有惊人之处。登峰造极者，水墨画是雪舟，连歌是宗，茶道是利休，俳句则是芭蕉了。”由此可见，在人们眼里，雪舟不仅在日本绘画史上，而且在日本文化史上都占有极高的地位。
雪村继承了雪舟的画业。他是于雪舟逝世后出生的，虽未能师从雪舟，但对雪舟十分崇敬，称雪舟为“我师”，自觉地学习雪舟的画艺。所谓“自觉”，是他学习雪舟，不是照搬，而是从中有所发现，有所创新，经过艺术的再创造，绘制出《风涛图》《松鹰图》《花鸟图》等，从而确立自己的画风。
图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