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之二
>> 都不啻被扭曲了的性欲的垃圾堆而已。
>> 他完全无视谈话对方的想法,只顾自己听凭所谓激情的驱使(或许所谓的“激情”,就是要无视对方的立场)
>> 在与人交往时,我最介意的,就是唯恐出现那种可怕的沉默局面,所以,天生嘴笨的我才会抢先拼命地搞笑。
>> 但我总认为,在人世的底层毕竟存在着某种绝不单纯是经济的、近于怪诞式的东西。我本来就对那种怪诞式的东西充满了恐惧,所以,尽管我对唯物论,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很自然地加以了肯定,却不能仰仗着它来摆脱对人的恐惧,从而放眼绿叶感受到希望的喜悦。
>> 因为我对她相当放心,所以,反倒无心扮演小丑来搞笑了,只是不加掩饰地展示出自己沉默寡言和悒郁凄凉的天性,一声不吭地呷着酒。
手记之三
>> 我天生就是一个不会与人争辩的人,所以只得做出一副疲惫不堪或是感激涕零的表情,聆听并服从他的说教。
>> 他当时那狡黠的面影让我记忆犹新。那嗤笑的面影里,潜藏着一种近于轻蔑却又不同于轻蔑的东西。倘若把人世间比作一片大海,那么,在大海的万丈深渊里就分明曳动着那种奇妙的影子。我正是透过那种嗤笑,管窥了成年人生活的深层奥秘。
>> 我甚至对神也充满了恐惧。我不相信神的宠爱,而只相信神的惩罚。我觉得,所谓的信仰,不过就是为了接受神的鞭笞,而俯首走向审判台。就算可以相信地狱,也怎么也无法相信天国的存在。
>> 莫非我那种畏惧人类,唯恐避之不及,只能敷衍蒙混的性格,竟然与遵从这种处世训条的狡猾做法,在表现形式上竟然相同?啊,其实人们彼此互不了解,明明看错了对方,却自以为是对方唯一的挚友,一辈子都对事实真相浑然不觉。等对方死后,不是还要上门吊唁,痛哭流涕吗?
>> 从中得到的快乐未必如预期的巨大,但其后降临的悲哀堪称凄烈之至,超乎想象。对于我
>> 来说,“世间”的确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可怕之地,也绝非依靠“一决胜负”便可以轻易解决一切的场所。
>> 开始拼命从事日渐成为我固定职业的漫画创作。晚饭后我们俩一起去看电影,在回家路上顺道踅进咖啡馆坐坐,
>> 我最大的乐趣乃是和这个由衷信赖自己的小新娘子厮守在一起,倾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欣赏她做的每一个动作。我甚至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不至于以悲惨的死法终其一生。可就在我心中隐约萌动起这种甘美的想法时,堀木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 《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这念头蓦然掠过大脑的某个角落,使我大为震惊。没准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是把罪与罚当作同义词,而是当作反义词排列在一起的……罪与罚,两者绝无相通之处,水火般互不相容。把罪与罚视为反义词的陀氏,其笔下的绿藻、腐烂的水池、一团乱麻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