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将相、文武百官匍匐在地,撅着屁股三呼万岁,呼声直上云霄,似乎震的屋顶的瓦都在响。
呼声告诉雉姑娘,她已经成为了这个幅员辽阔的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此情此景,雉姑娘的心情是舒畅的。然而在内心深处,却是压不住的怨气和仇恨。
虽然统治了这个帝国,但雉姑娘并不是皇帝,皇帝是他的儿子。而她,当然也早已不再是什么雉姑娘,现在人们都称她太后。
天真烂漫的青春年华里,雉姑娘也憧憬过爱情。
阳光明媚的春天,雉姑娘和小伙伴儿们一起郊游踏青。那些帅气开朗的小伙子总是能吸引姑娘们的眼光。而雉姑娘的身边也不乏英俊健硕的少年。
但是有一天,父亲和母亲吵了一架。
雉姑娘的父亲是吕公。
“吕”当然是姓氏,“公”却不是名字,好比后世人称呼“张大爷”、“刘大妈”一样,“公”是人们对高龄男子的尊称。
其实吕公是年轻过的。
吕家是县上的大户,家族人口多,田产也多。吕公年轻的时候积极交游,热心投身社会事务,与各级官吏和社会名流来往密切。尤其是,吕公还学会了相面之术,给自己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因此,和年龄一起增长的是吕公的威望。
吕公对社会事务投入太深,结果就得罪了人。而这个人势力太大,报复起来连吕公也招架不住。没奈何,吕公带领全家迁居外地避祸。
吕家来到了沛县,因为沛县县令和吕公是好朋友。
吕公和妻子的争吵就发生在沛县,缘由是雉姑娘的婚姻。
刚到沛县的时候,吕公举办了一次宴会,招待的是沛县的名流。
吕公的意思,当然是想借这个机会结识沛县的实力人物,方便自己在沛县的生活。有县令的面子在,沛县但凡有点头脸的人都来了。
来的人太多,吕公有点忙不过来,好在有沛县的主吏掾萧何帮忙。
来的客人都会带礼金,萧何根据礼金的多寡安排座次。礼金不到一千钱的客人被安排在堂下吃饭,而一千钱以上的被引入厅堂,由吕公亲自作陪。
这样的安排当然不是出于歧视。经济实力反应的是社会地位,大部分的人还是钱少,都是芸芸众生。钱多的社会地位大概率高,当然要由精力有限的主人亲自招待。对此,来宾们似乎也是认同而没有异议的。
然而,好像并非所有人都没有意见。
有人报告吕公,有一位叫刘季的客人恭贺了一万钱的礼金。
一万钱是笔巨款,大大超出了正常往来的礼金数额范围。而刘季这个名字,吕公还是第一次听说。两人素无来往,毫无交情,因此这样的重礼实在是令人意外的。并且,这还是今天最大的一份礼金。
不管怎么说,吕公都是应该亲自出门迎接这位贵客的,实际也是如此。当吕公来到门外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大汉,挺拔的个子,高高的鼻梁,一副漂亮的胡须。这人虽然气度不凡,很精神,但已不再年轻,是个中年人。
这就是刘季了。
有人向两人做了介绍,吕公也就知道了刘季现在是亭长的职位,相当于后世的乡长。
吕公热情的和刘季寒暄,请他上坐。但被人悄悄的拉了一下。拉他的人是萧何。
萧何告诉吕公,这个刘季是沛县有名的混混,别看是个亭长,其实穷的叮当响,是不可能拿的出一万钱的。偏刘季还十分狂妄,一定是不甘心坐在堂下才故意乱吹礼金数额,实际是没有的。
情况确如萧何所说,“一万”只记在了礼金簿上,实际一个钱也没见到。
作为宴会主人,见到这样的情形应该是生气的。然而吕公并没有,相反,他仍然不改热情,邀请刘季上坐。不仅如此,一直到宴会结束,吕公的热情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宴会结束的时候,吕公单独把刘季留了下来。所有人,包括刘季,都认为好面子又有涵养的吕公是不方便当众发怒,是要私下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刘季。
刘季也很忐忑,得罪了县令的好友可不是什么好事。
吕公对刘季说:“我看您的面相前途不可限量,我有一个女儿,愿意为您铺床叠被,您可不要嫌弃呀!”
这是要给刘季提亲呐!